“他……”明亮水眸讶异一眨,飞翼有些意外,“当年就是郭若春救了叶前辈。”
“是,也真难为他了。”紫的叹息如水,一个大男人笨拙地照料伤重的女子,长达十年不离不弃,她在为叶阿姨把脉后真的惊怔了,是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他如此小心翼翼地照顾她,而且是无微不至的照料,不然叶阿姨早死在虚弱的体质下。
“既然活着,叶前辈为何不回静谷,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飞翼有些不解,破婆婆一直希望地等着有存活的族人回去,却一直等不到她的回家。
“如果你经脉尽断,武功尽失,稍微的一点小病就能随时要了你的命,甚至,不小心的摔倒都可能导致血流不停,你觉得,你敢回家吗?”紫叹息深沉,她明白叶阿姨的痛苦,变成这样子,又怎敢回静谷,让更多的人为她担心痛楚呢?
飞翼怔住,心底一阵苦涩,她的族人所受的创伤深入骨髓。
紫拍拍身上染上尘土的衣衫,勾唇一笑,引开话题:“进屋吧!”她们两姐妹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简陋的木屋中间,盛大的原木桶注入温热的水,屋内水雾袅袅上升,迷蒙了视线。水雾中带着清淡的花香和令人舒心的药香。水面漂浮着若干鲜花,而水依然清澈。
飞翼手臂倚着桶沿托着下巴,整个身体半靠着木桶,她眼眸半闭,舒服地叹气。一双纤细柔荑慢慢地杳起水淋在少女光裸的背部,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摩着她肩上的穴道,力道刚刚好,轻易就将她身上的疲惫清扫而光,而心头的烦闷和惆怅也消逝了。
温热的水,温柔的水抚过白皙柔嫩的肌肤,头发盘起别在头上,飞翼放松了身体,淡淡的药香花香舒缓了心头的紧绷情绪,令她身心舒畅,晕晕欲睡。
四年来的杀戮,愤怒和仇恨,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她此时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真的结束了一切,放下了。长年来沉重的责任压在心头,她的身心已经濒临极限,四年来紧绷的神经在此时也松开了。她叹息,紫的药浴让她全身放松,不曾感觉到如此轻松过。
“你是四岁的时候来到静谷,那时候我就是这样帮你沐浴。”紫水袖卷起,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拍打她的背部,力道恰到好处,在穴道处施加压力,热气徐徐透入体内。
飞翼轻笑,当年被娘亲丢在静谷,一开始只是亲近阿紫,总是缠着她,两姐妹的感情也在那时候变得亲密。
“这些是什么花?”她单手撩起水花,手指上拈着花瓣,凑近嗅到清新的香气,若有似无。
“以燕罗花和甘草作汤底,慢火熬制热水,水中带香可以舒心缓肺,洒上芍药花瓣和干玉兰草泡浸药浴,可以强身护体,驱除湿毒。”紫微笑解释,杳起几瓣花朵贴上她的手臂,暗运劲轻按摩,“最后是牡丹花瓣和半湿润山茶茴香,润湿肌肤,养颜,肤带香。”
“这么多名堂,听起来真复杂,不过很舒服。”扬眉笑了,飞翼含住一片花瓣,红唇被花瓣上的水珠打湿,在烟雾中更显晶莹柔嫩。
紫的笑声温柔而宠溺,纤纤玉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像小时候那般亲密。
“你啊,爱玩却很懒,当时教你怎么分辨药的成分和功能都不听,只是喜欢舞弄风刃和摆弄玄风剑。”
“我对草药没兴趣,更何况,有你当医者就够了。”舒适闭上眼眸,飞翼的声音慵懒。
“知道多一些药草知识对自己也有好处,你不可能永远依赖别人。”叹息,紫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你看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也没事,何必担心。”淡笑依旧,飞翼的嗓音透着懒惰的迷糊。
看着她一脸舒服昏昏欲睡,紫泛起温柔笑意,她就是拿惟一的妹妹没辙。试试水温,她拿着木勺从一旁的圆木水桶里杳起滚烫的热水,添加入原木浴缸里,让水温保持一定的温度。
“一切都结束了,阿紫……”飞翼的声音低柔缓慢,仿佛在说着梦话,却清晰响在紫耳边,“我们把一切都放下吧,你走你的医者之道,我要继续流浪,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处。”
默默注视着似乎沉睡着的少女,紫不舍地抚上她的脸,她显得那么疲惫,令自己心疼。
“累的时候,就回静谷休息,静谷是我们永远的家。”飞翼慢慢道,眼睛仍然没有睁开。
“我知道。”低低答道,紫眉睫间的阴郁散开,笑得温婉动人,“我一直都知道……”
凝视着飞翼秀丽的脸庞,她淡淡笑了。一切都结束了,开始新的生活,从此不再提风间家族的悲哀绝望,一切的噩梦都被这名仅仅十七岁快步入十八岁的少女结束了,她原本洁净无暇的手用杀戮和血腥结果了风间一族的恶梦,将悲哀和痛苦埋葬。
“我会把你身上的血腥洗掉,就算洗不去手上的罪恶,也要把心上的痛楚洗掉。”这是她当初许下的承诺,她会实行。
木屋内飘散着淡淡的药香,水雾袅袅上升,充满整个空间。
“为什么让极地跟着你?”
突兀的问语响起,紫挑高细长柳眉,她还以为飞翼睡着了,微微一笑,她悠悠道:“除非他自己离开,否则我不会赶他。”
“他现在还是杀手吗?”飞翼声音含糊问,舒服得大脑都不想动了。
“不是。”她淡淡温婉的嗓音如最醇厚的美酒,柔美缓慢,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