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刚好从厕所中出来的同学,看见了这个情况,尖叫起来,有人过来看白童,另有一些腿快的人,已经跑过报告老师去了。
“但老师,不好了,白童刚才从厕所出来,不知道怎么就摔下台阶了,额头上都在流血。”
但红扬听着这话,心下吃惊,这不是应该快些去叫校医吗?
校医闻讯赶到,看着白童额上的窟窿,看着汩汩不停向外冒的血,也是慌了,胡乱的替白童包扎了一下,立刻让同学们快些将白童送医院。
那年头,道路不通,通信不灵,哪有可能打电话叫120的。
但红扬只能叫来班上几个高大的男同学帮忙,一块儿帮着她抬着白童往医院赶。
“这是出了什么事?”听得一声沉沉的声音在询问,声音干净而清透,如裂石惊空,极富感染力。
白童抬起被鲜血模糊的双眼,望了过去。
前面,站着一个穿着军绿色军装的男子,身姿如标枪一般挺直,略显黝黑的俊脸线条硬郎,看上去,英俊帅气而不失正直刚毅,三星一杠的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很明显,这是一个军官,而且是个年轻军官。
不管在什么年代,看见军人,都让人生出希望和信赖。
但红扬焦急道:“我的学生出了点意外,要急着送去医院。”
“放下,让我来。”那军装男子沉沉说了一声,背转过身子,半蹲了马步。
但红扬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背着白童去医院。
“好。”但红扬立刻示意几个学生将抬着的白童放下,让白童趴在了那军装男子的身上。
白童趴在军装男子的身上,但觉他的肩,宽厚结实,令人无端的安心。
她的血,流了不少,意识中,已经有些模糊。
她能看见自己额上的血,依旧在慢慢渗下,然后滴在那军装男子的后颈的衣领上,湿湿的一片,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她只是紧紧的搂紧那名军装男子的脖子,搂得死死,不肯撒手,仿佛一撒手,她离这一切都那么遥远,她又要重复上辈子的悲剧。
年轻军官背着白童,如平常的负重疾行,将后面的几人都远远的甩下,但红扬还得一路小跑着,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县人民医院位于北观路上,军装男子背着白童一路疾行闯进急救科,还是引起一阵轰动。
那年头,军人依旧是神圣的,医生护士们都是救死扶伤的。
急救医生们,立刻替白童折了额上的纱布,重新清洗着伤口缝着针。
那一摔,额角硌在一块石头上,额上的伤口有些大。
白童很痛,但她奇迹的坚强忍着,楞是没掉眼泪。
也就是这痛感,让她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
“麻烦这边挂号缴费。”还是有护士提醒着。
但红扬听着这话,脸不由微微有些红了。
刚才事情紧急,她立刻就带着同学们送白童来医院,根本就没有带着钱包。
“我来吧。”那名军装男子沉声回答,自己走到了挂号窗口,从军绿色的上衣口袋中,取出钱包,挂号缴费。
于医生而言,缝几针,不过是个小手术,很快,这小手术就完成,白童被送了出来。
早前但红扬派了两名同学跑去白童的家中通知白童的父母,此刻,白建设跟张成慧也急急赶到了医院。
两人头上都还戴着草帽,显然还在地里劳作,闻讯是急急赶过来的。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白建设一进医院,就连声追问。
“哦,是这样,据同学样说,白童上厕所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从十几级的台阶下滚下来,受了伤,所以,送到医院来了。”但红扬将情况作了简短的介绍。
“不严重吧?”白建设问着,人已经站到白童的面前。
白童身上的斑斑血迹,令白建设都骇了一跳。
“你没事吧?”他紧张问出声。
白童此刻感觉虚弱得很厉害,她嚅嚅唇,想说什么,却是嘶哑得发不出声。
“已经替她止了血,但失血严重,需要再输些血。”医生说了一句。
白建设立刻紧张问道:“医生,这么严重?要输血?”
不等医生回答,张成慧已经在旁边拉了拉白建设的袖子,挡在他的身前,腆着脸对医生道:“医生,我看白童这样子,其实也没多严重。这输血就不用了。我们一定回去给她好好滋补,她现在还年轻,身体会很快就补起来的。都说药补不如食补的嘛。”
输血多贵啊,张成慧当然是能省就省。
关键是省了,还不会让外人说闲话,说她苛刻这个继女。
白建设还准备说什么,张成慧已经拉住白建设在一边,悄悄道:“你别听这些医生的,他们都只想敲竹杠,没病也给你说得很严重,只是想多收些钱。何况,医院里输血,那些血,不干不净的,谁知道有不有什么病。”
说来说去,她就是怕花钱。
她不肯花钱,偏又要把话说得很漂亮,让人找不着她的碴。
两人在一边嘀咕,但红扬在旁边,轻咳了两声,提醒道:“白童家长,刚才多亏这位解放军同志送白童来医院,医药费,都还是他先垫着的。”
这也是变相提醒着白建设等人,将医药费先还给别人。
“哦。谢谢啊,谢谢。”白建设仍旧是没有反应过来,除了连声道谢,没有别的话。
倒是张成慧,听出这话的意思,但她就是装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