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让她轻易出宫,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也为了让她觉得有几分委屈。
再加上每次用她换些东西,大兄就会觉得她过得委屈,自然会不放心多来看看。
“父皇想见大兄,为何从来不对他说呢?”
“策儿本就不属于凡间的,何必说了让他多一份牵挂?只要隔两年看一眼知道他过得好就够了。”南宫谨道,“且我再怎么样也是他爹,难道要我低头求他回来吗?”
云蔷沉默。
若有那想要的,便自己去谋划夺取,万没有低头祈求的道理。
南宫家的心性历来如此。
她何尝不是如此?
她想去郊外看三月的桃花,父皇不允。她便连六月的荷花,九月的菊花,十二月的梅花也不再提出去看。
她想学剑术,父皇不允。她便连骑马射箭都不再提。
阿兰问过她:“公主想去,为什么不去求一求陛下?”
“父皇既不允,那便不去,何故要低头去哀求?”她是这般回答的。
父皇不允许,她就不会去求,宁愿让阿战深夜里带她出去散心。
走到她决意和亲的那一步,不是谁单独的错。
心高气傲又别扭,平日里不过是拿大度贤良来伪装得好罢了。
半晌,云蔷微微整理仪容,道:“父皇,母亲的真正身份,您当真不知道吗?”
“我遇见她的时候,婳儿已经成了林家的长女,我确实不知她真正的身份。”回忆起当初,南宫谨不由得笑起来。
“父皇是否可以说说当初是怎么和母亲相识的?”顿了顿,云蔷微笑着提醒,“别又说是为了拉拢当时的尚书林光济来糊弄孩儿,当时林家适龄待嫁的嫡女便还有两人呢,那两个虽是续弦生的,可更得林尚书喜爱。”
“就你机灵,什么都瞒不过你。”南宫谨没好气的哼了哼,“那时候我替了兄长的身份,在北宫憋了一年,才得了父皇允许便装出宫去走走,而你母亲那时候正在城外林家的庄子中修养,我们也是机缘巧合遇见。我习武十几年,却打不过一个看起来娇弱得随时要倒的姑娘家,心里自然不服,便总寻了机会去找她,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婳儿她看起来性情温和,实际却不好接近,可我就喜欢赖着她,一年多的时间,总算是让她心软了。后来父皇急症过世,我仓促继位,燕王虎视眈眈,后位更不可空悬,林光济是父皇留下的重臣,立他的女儿为后倒也合适。”
“那老狐狸却顾左右而言他,不嫁长女而想嫁次女。虽说人心都是偏的,可都是自己的女儿,一个宠得如珠如宝,一个扔在荒郊无人问津,未免也太过了些,我怕婳儿伤心所以私下去找她。她却说,是她不愿意嫁给我。”
云蔷道:“修行之人,孤身一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纵然动了情也多讲究一心一意……父皇纵然有心,但确实并非良配。”
“我那时候哪里知道这些,只一心想要娶她,被她冷言拒绝,我很是难堪,一时气愤离开。事后静下来便觉得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便喝了酒壮胆再去找她,没想到……”
云蔷:“……”还要喝酒壮胆,所以您到底是气愤离开的,还是被母亲赶出去的?
厉害的修士,哪怕修为全无,也不是寻常凡人能比的。
因为是在女儿面前,南宫谨有几分犹豫,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省得被追问起来更难堪。
“那晚我一时情动,婳儿竟也没拒绝我,就……可我没想到,都这样了,她还是不愿嫁给我。”南宫谨道。
他那时说起来当了皇帝,实际上也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前一刻还在与他入骨缠绵的爱人,下一刻却不留情的赶他走,他心都凉了半截。
但床单上殷红的血迹却提醒他,她对他绝非没有感情。
云蔷却知道,母亲那时必然已经爱上了父皇。修道界的女子虽不至于如凡间那样失了身就寻死觅活,但大部分人对于贞洁还是看重的。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反复追问下,为了让我死心,婳儿告诉我,她并非林家女,只是借林家长女的身份在北星城城休养。”南宫谨继续道。“又告诉我她身体有恙,稍不注意便会没了性命。她功夫那么好,我本不信这样的说辞,但看过她的丹田情况后,也只得相信事实如此。”
“后来的事情,其实你大多都已经知晓了。婳儿的身体本来看着还好,生下策儿后便眼见着虚弱下去,又在燕王叛乱逼宫时为我挡了一剑,身体更是不好了。”
“婳儿却说,林家是她名义上的母族,林家既然抄没,她还好端端的做皇后实为不妥。”
“我万不能同意她去冷宫的,可她又说,以她那时的身体情况,再不能以俗务打扰,需要好好静养,后宫太吵,她不喜欢。”
“我万不能同意她去冷宫的,可她又说,以她那时的身体情况,再不能以俗务打扰,需要好好静养,后宫太吵,她不喜欢。”
“我知道这是借口,但她又说,要新建个地方清修静养,同时也是为了策儿的未来着想。我拗不过,只得答应她搬来此地,但唯独不同意废后。”
“这院子是烧毁后照着从前的样子建的。但比起当时的院子差远了,哪里都不如……”
云蔷道:“我在墙角发现了阵法的痕迹,当时那院子,想来不是寻常的院子吧。”
南宫谨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修建的材料都是婳儿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