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主要的是,他们的皮肉被烧焦之后,露出的尸骨根本不是正常人那样一堆白骨,而是黑漆漆的,就像被涂抹了一层黑油。
这便意味着他们身上的毒性根本无法消除。
此刻,凫风初蕾看着这一大堆黑漆漆的骨头,真的有几分胆颤:这么大数量的病毒尸骨完全没法处理,焚烧不能,就地掩埋也是一个祸胎。现在可以警告民众,可多年之后,禁令减弱,不知情的民众若是无意中掘开了这个坟墓,一定会爆大规模的病毒瘟疫灾害。
她很愁,不知该如何才能处理这一大堆病毒尸。
“天啦,好强的病毒……”
是百里行暮的声音。
她缓缓地转眼看着他:“你,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些病毒吗?”
他死死盯着这堆巨大的骨头,半晌,摇摇头:“好强的病毒!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初蕾很失望,然后,只能下令深挖坑,无论如何,得先将这堆尸骨掩埋,等以后找到更好的方法再行解决问题。
可是,就在民众挖出了一个很大的深坑时,百里行暮却忽然又开口了:“这深坑不行,会渗水,只要下雨,尸骨被淋湿,病毒就会随着泥土渗透出来。久而久之,这片土地都会感染病毒,不但寸草不生,动植物被毒死,路过的人类也会被感染……”
初蕾呆了一下,“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摇摇头:“至少要做好防水工作。”
初蕾一转念,当即下令,先将深坑里的防水工作做好,保证绝对不会渗水,又在坑底铺垫了厚厚的一层石板,再在深坑的四周也铺垫了石板,这才将所有尸骨推进去,然后,再上面加了一层巨大的厚厚花岗岩整体石板。
一切完毕,她才松一口气。
委蛇却一直死死盯着百里行暮。
它的双眼分明写满了疑惑:这个复制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百里大人?如果他真的彻底失去了脑电波,为何总会灵光一闪?如果他没有失去脑电波,那么,他到底有何意图?
青元夫人,没可能无缘无故放出这复制人。
青元夫人,一定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青元夫人让他来这里,当然为的是绝杀。
可是,它无法想象这个复制人会以怎样的方式绝杀少主?
直接下手?
纵然他是具有七十万年元气的百里行暮复制人,可是,他已经失去了脑电波,战斗力大打折扣,更何况,直接动手,现在他已经不见得是少主的对手了。
此外,他还能以什么方式爆?
偷袭?
可一个失去了脑电波的复制人会如何偷袭?
病毒感染?
又怎么感染?
委蛇想不出来。
也许,这复制人一旦爆,会比大费等变异人更加可怕,更加凶猛。可是,你不知道他何时会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爆。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他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
正因此,委蛇才每天都提心吊胆。
自从这复制人出现之后,它几乎每天形影不离地跟着少主,就算明知道没多大用处,至少,也要竭尽全力。
它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必须将这个复制人
和少主隔绝,否则,不知会有什么可怕的灾难在等待着少主。可是,少主不令,它便不会多话。
它只是一直默默地跟在百里行暮身后,悄然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三十里芙蓉花道,正当时节。
粉紫粉黄粉白的花朵拳头一般,争奇斗艳。
微风一吹,遍地都是花瓣,洁净的石板路上就像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花瓣编织的地毯。
初蕾停下来。
百里行暮也停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道路两旁无边无际延伸的芙蓉花树上,但是,却没有什么表情。很显然,他已经忘记了在蜀中做柏灌王的所有岁月,也想不起曾经极其熟悉的芙蓉花道。
这个人,已经不再是柏灌王。
当然,他对芙蓉花已经毫无兴趣。
他只是转眼,盯着初蕾。
已经夕阳西下,余辉从树缝之间洒落,她雪白的面孔沾染了一层金红,比遍地的芙蓉更加鲜妍。
“初蕾……”
没有任何预警,没有任何过度,他出手如风,一把将她抱住。
他的炽热呼吸肆无忌惮吹在她的耳边,肢体语言已经表达了所有的心事:我要,我要……我已经忍不住了。
跟在身后的委蛇正要冲上去,却远远停下来。
它分明看到了少主的手势。
它只好稍稍避开。
初蕾看了看那环抱自己的大手,她心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如果能唤醒这个复制人的记忆就好了——就算不再是爱人,可他还是最初的那个百里行暮。
只要唤醒了他的记忆,他便可以成为她最好的帮手,最好的盟友。
现在,我已经别无选择,百里行暮,请你原谅我。
我太需要盟友了。
她并未粗暴地推开他,她只是轻轻抓住了他不可耐地双手,低声道:“百里大人……你不能这样……”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初蕾,为什么?”
她和颜悦色:“你中毒了……如果这样,你会死的……我也会死……”
“中毒?我怎会中毒?”
“你坐下,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她死死拉住他的手,强行将他拉在旁边坐下。他分明是强行压抑了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双眼有些血红地瞧着她。
初蕾低下头,轻叹一声。
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