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百人的队伍投放在数万人的战场上,有可能是泥牛入海,但对于城镇并不算大的安平镇来说,却足以打破这份夜的寂静,甚至是掀起滔天巨浪。
伏虎营统领康二妞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骁勇的命令甫一下达,便极快的将三百人打散,分成每十人一队的小组,大家分工协作,鹰扬虎视般扑向城中各处,所到之处风声鹤唳。
而被留在客栈的赵群,则在小半个时辰后收到葛行冲传话,让他直接赶到万壑山下与麒麟卫汇合。赵群心知骁勇是为了蔚池的安全考虑,吃饱喝足后便策马前往。
麒麟卫众人见到赵群,心中俱是一喜,明白这是将军有消息了!众人在山下弃马,也不多作寒暄,一路提着轻功上山,等众人赶到积云坡时,山下的安平镇中已是人声犬吠四起,或是青楼楚馆、或是蓬门小院、亦或是高门大宅,一时间之间竟是沸反盈天。
正在隐魂卫据点养伤的饶峰、谷楠、杨小白和张柯四人,远远的听到这动静,不由得心中一阵莫名,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默默望向天边的弯月,暗自握了握拳。
天色微明时,两队人马大获全胜,三百将士把各路人马派到安平镇的钉子尽数拔起,骁勇一行人也接了蔚池,顺利返回隐魂据点。
隐魂卫据点坐落在安平镇以北,只是一栋普通的三进宅院,因着距离启泰与大夏开设的榷场不过三四里地,周围过往商旅繁多,小院并不显眼。除了早先重伤未愈的饶峰、谷楠、杨小白和张柯四人被安置在此处,专门负责隐魂卫和麒麟卫的军医刘永和也在。
饶峰四人当日在万壑山下,俱是身中数刀伤在要害,再加上天寒地冻,几人又在雪地里躺了有小半个时辰,麒麟卫赶到的死后,几人已经奄奄一息,身体还有不同程度冻伤。
但也正是因为天寒地冻,几人身上的血液流动减慢,才没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如今,几人虽然已经伤好了大半,但身体却仍是不比从前。
几人听见动静,早就候在门边,见骁勇和赵群小心的扶了蔚池在软榻上坐下下,面上神色又惊又喜。
蔚池见几人傻呆呆站着不动,精神头虽然不错,但面色却仍是发白,还有被冻伤之后的疤痕,不由面色温和的朝几人点了点头,几人不料还能与蔚池见面,想到当日的情形,眼眶都有些发热。
刘永和也不理会众人,疾步上前给蔚池把脉。
蔚池收回视线,见骁勇和刘永和也是一脸紧张,难得露出一抹浅笑,道:“都这副样子做什么?老子还死不了!赵群,去准备些吃的。”
赵群拍了下额头,忙不迭应声,“属下这就去,再让人抬热水上来!”他真是脑子犯抽了,想想昨夜自己馋热汤面的感觉,对于将军此刻的心情,他报以万分理解!
“坐吧。”蔚池看了眼神色郑重的骁勇,不免失笑道:“这些日子幸苦你了。”
奔波一晚自然是累的气,点点头便顺势坐下,看向刘永和道:“如何?”
刘永和皱眉不语,片刻后,再三确认才收回搭脉的手,神色凝重道:“将军险些被人震断心脉,虽然服了养息丸保住一命,却没能即使得到调理,内里亏空得太过严重。”
“若非将军体魄强健,如此重伤,只怕是服下养息丸也无济于事。”
骁勇心下一沉,当即出声道:“可有办法医治?”
他与蔚池自小一起长大,名为属官,实际上却情同手足。虽然早听赵群说过蔚池伤了心脉,但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一丝期望,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心脉受损便不能轻易动用内力,这与武功尽失又何异?
蔚池心中早就有数,闻言摆了摆手,养息丸虽是千金难买的内伤良药,却无法让受损的心脉恢复如初。
四个多月,无医无食,即使是他体魄强健,伤势恢复良好,那也是相对的,如今定然不复往日强健。但事关能不能尽快回到上京,他如今觉得,只要还活着,能够行动自如就好,“腿呢?”
刘永和正检查蔚池的右腿,闻言点点头,露出笑容道:“腿伤倒是恢复的不错,将军如今之所以无法站起来,全因您昏睡时间过长,一来身体得不到补给,二来肌肉长时间不动有萎缩之向,是以才会觉得无力,自明日开始,只要将军按时服药用膳,再辅以按摩,十天左右就能站起来。”
他说罢站起身来提笔开方,又皱眉道:“至于受伤的心脉,请恕下官无无能为力。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当务之急,下官还是给将军先开调养的房子,等将军恢复体力再说。”
骁勇面色黯然了一瞬,但随即又眸色大亮,问道:“有什么办法?”
“仲卿不必担忧,这样已经很好,至少我活着回来了。”蔚池拦住骁勇,刘永和说的这个办法,大约只有找到幽谷神医郁不医才能实现,可郁不医已经绝迹江湖多时,又岂是一时半会能找得到的?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以面上一派淡然,对刘永和道:“老刘,你尽管开药吧。”
仲卿是骁勇的字,还是老镇国将军在世时所取,刘永和心知二人情分不一般,心下叹了叹,道:“传说幽谷神医郁不医有断筋再续之能,修复受损心脉更是不再话下,但自十几年前,郁不医就已经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