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领命,杜权见蔚池面色难看,思忖道:“将军不必过于忧心,梁松进入兵器库也不过半年,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未必能在半年的时间内,在兵器上做太多手脚,咱们最新的一批兵器是在七月份替换的,当时不过各类兵器五万之数。”
蔚池点头,若有所思道:“当真一切都是有备而来,梁松是在我出事之前调入兵器库的,不过月余,再有遇袭之事,如今看来,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浮躁莽撞也未必就是真的。”他说罢,又将视线移向杜权,“他之前在你麾下。”
杜权握了握拳,心中暗恨,“梁松两年前开始崭露头角,平时表现得有勇有谋,唯一的缺点便是为人浮躁傲气,与军中将士总是不和,三天两头生出口角,想来他的傲气是故意表现出来的,半年前之所以与前锋营动手,也是有意为之。军中最能磨砺人脾性的地方,除了后勤便是兵器库与粮草营。而他能力出众,咱们就算对他再是不满,却不愿失了良才,将他调入兵器库或者粮草营,几乎是必然的,总不将他调到伙头营。”杜权说罢摇头苦笑。
骁勇听二人之言,恍惚生出一种蔚家军如今形同筛子,处处都是漏洞的感觉,他心中不免感慨,想了想看向蔚池道:“如今看来,似乎所有一切都是从圣元帝大行之后开始的,圣元帝大行,对暗中的魑魅魍魉来说无疑是个讯号。”
蔚池颔首,他此时心中已无恼怒,思路变得清晰,喝了口茶,徐徐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梁松与刘大海在蔚家军中并非一年两年的功夫,而是多年。在此之前,他们之所以会隐而不发,等待的,不过是个合适的契机罢了。
启泰皇室的内部纠葛四国皆知,百年前,无论是南疆、大夏还是北戎,都只是荣昌的附属小国,需得年年对荣昌朝贡。荣昌灭国,三国本以为胜券在握,但最终却被姜氏义军赶出中原大陆,中原富庶,三国又如何能够甘心?
十年苦战,三国兵疲将乏,不仅耗尽国库还负债累累,直至休养生息五十来年,才开始缓过气来,三国想要将中原大陆瓜分的决心,百年来可说是矢志不渝。圣元帝驾崩,三国在恢复元气的基础上,已经又发展壮大了五十年,正好有一战的实力。
历来新帝登基,总伴随着腥风血雨,而身有回纥血统的姜泽登基为帝,皇室正统嫡子姜衍被放逐十年,三国不免猜测启泰免不了一场内乱,这内乱便正是他们的机会。
蔚家军历经百年,是四国唯一独掌兵权的私军,倘若在姜氏皇族发生内斗之时,蔚家军中同时出了变故无暇他顾,甚至也被卷入其中,那幕后执棋之人下的这盘棋,就算是活了,是以,会有人趁机对蔚家军下手,便也不稀奇。”
蔚池话音落,书房中又陷入沉默,三人皆是若有所思,梁松会是尹尚的人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依照大夏的国力,与尹尚在大夏国中的地位,独独他一人,触角断然不可能伸得这样长。
半晌后,骁勇皱眉道:“可反过来看,蔚家军中出现变故,最有可能获利的,便是大夏,而邓家又正好是尹尚的人。倘若确定梁松是邓家人无疑,那么,这位隐在幕后的秦姓富商会是什么来历,是否也是尹尚的人?”
蔚池闻言看了三人一眼,这一眼目光沉沉,只听他冷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尹尚出来打头阵,先消耗大夏与启泰的实力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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