郧阳面色难看的看了眼蔚蓝,“为了免除全部后患,孔氏又出了个主意,送小姐和少爷去昕阳为夫人守孝,先在路上安排些意外让小姐病倒,等到了昕阳日子清苦,小姐自然熬不下去,然后再收拾少爷。”
“所以属下几人商议后决定暂时静观其变,达郡王的事虽然不能确定真假,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又恰好小姐最近身体有所亏损,暂时留下休养几日也好。”
郧阳说完低着头默不作声。诚然,以上说的都是正当理由,但也有他们的私心。
将军府的私库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求而不得的执念,只要他们继续把守私库,隐在暗中的人就会被牵引住视线,将注意力分出一部分放在他们身上。而将军的处境或许会好得多。郧阳有些难过,虽然现在并不清楚将军身处何地情况如何,但做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况且,将军拼死拼活上战场,二房巴着将军享受荣华富贵,暗地里却狼心狗肺,他们凭什么带着小主子去寄人篱下为这些畜牲让路?若不是谋害夫人的凶手还没查到,而孔氏和杨嬷嬷又好像知道些什么,郧阳早就将人宰了。
蔚蓝面无表情的听郧阳道出内情,不由心下感叹,真的是人生何处不意外啊!
娘亲病逝的原因她早就有所怀疑,所以得知真相她并不意外,真正让她意外的是此事会牵扯到大夏皇室,还有孔氏的狠辣,以及杨嬷嬷背后真的另有其人,而且这人还出自肃南王府。
肃南王府远在西南泊宜郡,算是自己的外家,据说也是个百年大族,树大有枯枝,诺大的家族因为根深叶茂出那么两个渣子着实不奇怪,可奇怪的是这个达郡王会选择在娘亲过世的当口与孔氏合谋。
如果说达郡王觊觎娘亲的嫁妆和将军府家资已久,为什么杨嬷嬷在将军府多年,达郡王丝毫没有动静?是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不急,还是机缘巧合下他刚好抓住了时机?这事肃南王府的当家人又清不清楚?
不过,清不清楚都不重要了,蔚蓝从未想过离开将军府后去要去寻找他人庇护,肃南王府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她更想做的,是把谋害爹娘的幕后黑手给抓出来,毕竟是做人女儿的,尽管她现在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老爹在大夏与启泰毗邻的边境萧关遇袭失踪,娘亲过世也是因为中了大夏皇室独有的秘药美人醉。两者都与大夏有关,串联起来会让人自然而然的怀疑这是大夏人所为。可就是因为证据导向太过明显,又不得不让人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老爹驻守萧关多年,无论是大夏三五不时组队扰边打秋风,还是群起而攻之想要越过边境抢地盘,无一例外都被老爹给打得给缩回去了,从这点上看大夏人憎恨忌惮老爹理所当然,他们也有足够谋害老爹的理由和动机。
可有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就算此事真的是大夏所为,没准事到临头了大夏人还可以吼一嗓子冤枉:你们以为我们是蠢货是傻缺吗?如果真的是我们做的,我们会给人留下把柄?这明显就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挑起两国战争啊,你们这群二傻子居然看不出来?
蔚蓝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无论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美人醉既然出现在将军府,总归跟大夏脱不开关系,区别只在于大夏是主谋还是从犯。
有时侯判断谁是幕后黑手,不一定就要全看证据,在有关的几方角逐势力中,往往获利最多的一方,极有可能就是真的凶手。蔚蓝目前对时事所知有限,在这一点上并不好妄作判断。
而她目前的敌人一共分为三拨,除了谋害爹娘的这一拨,还有正对着自己和蔚栩、磨刀霍霍准备捅刀子的杨嬷嬷和孔氏。
杨嬷嬷是不是真得了达郡王的授意,达郡王又是不是真的与孔氏合谋蔚蓝并不太在意。她本来就不是真的蔚蓝,与达郡王之间除了那淡薄得不能再淡的血缘关系,压根儿就是陌生人,而达郡王也还没对她和蔚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眼下她真正需要解决的其实只有孔氏。
可孔氏只是个内宅妇人,未必有胆子擅作主张谋算自己和蔚栩的性命。试想,若是老爹真的回不来,而自己和蔚栩又相继殒命,那么,最终的受益者会是谁?老爹只有一个兄弟蔚桓,授意者是谁也就不言而明。
仅仅因为一份家产,就能狠下心肠对兄嫂留下的血脉痛下杀手,这样恶毒无耻的心性,十足让人心寒,也完全刷新了蔚蓝的三观,普通贪财之辈更是难望其项背。
蔚蓝理清思路之后,深觉自己跨越时空的这一脚,很不幸的踩进了个大坑,坑深不可估量,如果她不想被人埋了,那就只能埋别人。
而她现在最想埋的人,就是孔氏—不仅距离近,只隔着一堵院墙,还因孔氏披着长辈这层慈爱的外衣,实际上伪善歹毒,已经威胁到自己和蔚栩的安危。
捏软柿子人人会捏,蔚蓝也深谙其道,蔚桓身在朝堂,心机深不可测,并不是自己一时半会能拿下的,而陈氏占着辈分更高,具有先天优势,只有孔氏,虽是明面上打头阵的,却实力远不及蔚桓和陈氏。
视线越过重重屋脊看向远处的天际,蔚蓝唇角勾出一抹堪称轻柔的笑意,平静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留下来做些什么吧。”
隐魂卫的几人见蔚蓝沉默半响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神色间有些诧异,他们没料到蔚蓝会是这个反应,不仅没有责怪他们擅作主张,还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