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与大房交恶原就不是什么秘密事,几人对孔氏派她们过来的目的也心知肚明,可大房如今没有当家主母,也无子嗣,而蔚池虽然重伤境况大不如前,却毕竟仍是一品大将军,不仅身份尊贵家财颇丰,还是正牌的镇国将军府当家人。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人原本对此事是报了极大希望的。倘若她们能在蔚池面前露个脸被看上,以后又何愁没好日子过?可谁知出师不利,她们不仅连蔚池的面都没见到,反倒是见到了活生生的蔚蓝。
蔚蓝还活着已经已经足够让她们震惊,偏她们一来就撞在了蔚蓝手上,撞在蔚蓝身上也就罢了,甚至还被蔚蓝当着众人的面问了出来,这事虽是大户人家通用的伎俩,可没被人戳穿是一回事,被人戳穿又是一回事。
也甭管蔚蓝是否真的看出她们的意图,只蔚蓝会这样问,就丝毫没给她们留面子,对孔氏也没有尊重或是忌惮之心,她们都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蔚蓝连孔氏都不怵,又如何会在乎几个丫鬟的死活?
是以,几人反应过来,这才会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只盼着蔚蓝年纪小,等下能心软放了她们回去。
蔚蓝见几人争先恐后的说好话,且全都是夸她的,不禁嘴角微抽,果真孔氏会让这几人过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这从惊吓中迅速回神,又见风使舵巧舌如簧的本事,就不是一般的小丫鬟能有的。
白贝见琉璃几人态度大变,适时递了被热茶给蔚蓝,又笑着睨了几人一眼,不冷不热道:“这世上一样米养百样人,小姐您年龄还小,不知这其中的道道也情有可原,这向来只有卖笑的姑娘才会如此作态,也不知道二夫人派这几人过来到底是用意如何?”
在蔚蓝早慧这点上,白贝已经麻木了,她才不相信蔚蓝会不明白孔氏的用意,既然蔚蓝有心要打几人的脸来刺激孔氏,又已经将话摊开了,她怎么也要配合着将这出戏唱下去,有些事,以蔚蓝的立场和年龄不好说,可她一个江湖人却没这种顾及。
白贝这话虽然已经尽量含蓄,但意思还是很明确,那便是琉璃几人与青楼楚馆的姑娘差不多了,既然琉璃等人与青楼楚馆的姑娘无异,那孔氏又是个什么身份?难不成是鸨母?白贝这刀补得……蔚蓝垂眸喝了口茶,遮住眼中的笑意。
琉璃几人原本还想解释一二,听了这话却是觉得再怎么解释都无用,蔚蓝一来就给她们定了性,卖笑这个说法,虽然不是蔚蓝亲口说的,但能在蔚蓝跟前说得上话的,看样子是个大丫鬟,又有那个做下人的,敢在揣摩不清主子意思的情况下开口?
这分明就是得了蔚蓝的默许,几人羞愤欲绝,只恨不得自己能立马消失,对白贝的话丝毫不敢反驳。
蔚蓝将茶杯放下,煞有介事的点头道:“许是我见识得太少,等收拾妥当我便去给二夫人请个安,也好问问她,倘二夫人真的是这个意思,我琢磨着她应该也是一片好心,毕竟此次跟随咱们回来的都是军中将士,他们常年在边关与大夏人厮杀,虽然杀人是一把好手,可见识却未免有限,二夫人想让他们开开眼也是有的。”
蔚蓝并不介意孔氏知道东院这边的情形,既然孔氏如此迫不及待的出手,而她接下来还需应对皇室的挑刺和盘问,不如干脆让琉璃几人将话带回去,好歹对孔氏来说是个震慑,也免得她总是使这些不如流的手段,苍蝇虽不咬人,可时不时在耳边嗡嗡嗡的飞也是烦人。
蔚蓝到底知不知道卖笑是什么意思,琉璃几人不得而知。可听得蔚蓝称呼孔氏为二夫人,竟是连二婶都不叫了,几人当下便再顾不得羞愤,面色变得煞白的同时身形也抖了抖,这分明就是要撕破脸皮的意思,又听蔚蓝说这院中的护卫都是军中杀人的好手,几人跪坐在地上几乎要稳不住。
怪不得她们方才进院子的时候觉得这院中杀意森然,蔚家军的将士悍勇,这是全启泰甚至四国皆知的事情,蔚蓝既是不愿意给孔氏面子,又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想要打杀几个不规矩的下人,想必也不是什么为难事。而孔氏的性子,几人心中都清楚,又如何会为了几个丫鬟就不管不顾的与大房对上?到时候她们死了也是白死!
蔚蓝话落,也不管琉璃几人抖若筛糠,只顿了顿,便接着道:“你们都起来吧,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回去转告二夫人,倘若她执意要送人过来,我也乐得收下,到时候送去军中也是好事。”
白贝闻言笑着点头,“小姐英明,军中三十万将士,浆洗衣服缝缝补补哪一样不缺人手。”她说着看向琉璃几人,笑得意味深长道:“虽然她们看起来不像是能吃苦耐劳的,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去处。”
琉璃几人闻言又是抖了抖,白贝这话虽然没明说,但她们知道,军中是有军妓营的,既然她们看起来干不了粗活,还可以扔进军妓营……几人面如土色,下意识对视一眼,俯身谢道:“谢大小姐不罚之恩。”
“嗯。”蔚蓝淡淡应了声,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道:“我确实对你们手下留情了,你们能在二夫人跟前得脸,想必都是聪明人,大房与二房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明白,二夫人此时让你们过来,到底什么用意,咱们也彼此心知肚明。”
她说着笑了笑,看着几人道:“这次是念你们初犯,我能对你们手下留情,但下次却未必了。可上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