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闻言笑了笑,摇头道:“估计是没时间。”
二房那帮人欠收拾,老爹习惯了雷厉风行,既然决定要将二房分出去,便决计不会拖泥带水,只怕她回府的时候,正好能赶得上。
蔚蓝想得没错,此时蔚池正带着七八名侍卫,一路面色冷凝的的往荣安堂而去,沿途的丫鬟仆妇见到这阵仗,人人皆是避之不及。
白贝也想起这茬,点了点头,“那若是小姐等会觉得冷,就跟奴婢说。”她身上有内力,到时候总能为蔚蓝缓解一二。
蔚蓝听罢正欲道好,就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人数大概在十人以上,她扭头看了白贝一眼,道:“估计是不用了。”无论来人是谁,谢琳若是想面子上好看些,都不会冷着她太久。
白贝也听到了,她在蔚蓝身边站好,恭恭敬敬不再出声。
不过须臾,蔚蓝便见拐角处一行人迤逦二来,当先一人是个身材高挑着大红色披风的年轻女子,在她身后簇拥着两名太监及十来名宫人,来人越近,蔚蓝看得也就越清楚。
只见为首的女子云鬓高耸,头上簪着九尾凤钗,她面容姣好,鹅蛋脸上白皙红润,秋水眸子清亮含笑,柳叶眉如翠羽弯弯,看年纪约莫二十来岁。
颈上一圈雪白的狐狸皮毛,将她姣好的面容衬得更加容光焕发,大红的披风上用金线绣着凤凰,行走间露出里面穿着的淡蓝色绣牡丹纹宫装,裙摆摇曳拽地,她一步步向蔚蓝二人的方向走来,体态婀娜袅袅婷婷,身上却又散发出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洒脱英气。
在这后宫之中,出行能有这种依仗,且能身着大红色绣凤凰纹样,头戴九尾凤钗的女子,蔚蓝不用多想也知道来人的身份,只她并不知道曹芳华的来意,一时间心中泛起嘀咕。
曹芳华自然也看到蔚蓝,昨日乔嬷嬷一行人折羽而归的事情她已经听映雪说过,见蔚蓝主仆孤零零的站在风口上,果然与她想象的一般无二,面上的笑意不禁更加明艳几分。不禁在心中暗忖谢琳狗改不了吃屎,只会拿身份压人。
待蔚蓝闻得一阵香风,曹芳华已经走近,距离蔚蓝不过几步之遥,蔚蓝似乎这才醒过神来,忙蹲身行给曹芳华行礼,垂头恭敬道:“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抛开曹芳华的身份不说,这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身材高挑纤浓有度,五官精致又昳丽,放在后世,没准是妥妥的娱乐圈标榜。最难得的是,曹芳华的眼神非常清亮,并不似藏污纳垢心思阴暗的人。
宫中尊卑礼教森严,白贝作为下人,身上没有封诰,在蔚蓝出声之时,便也老老实实给曹芳华行了个大礼,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胆子倒是不小,你二人既知道本宫身份,且远远的就瞧见了,又何以等本宫走到近前才给本宫行礼?”曹芳华在映梅的搀扶下顿足,居高临下的看着蔚蓝主仆,唇边仍是挂着笑意。
这声音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可态度却并不友好。
蔚蓝垂着头,正感慨自己方才对曹芳华的好感应该拿去喂狗,就听她话锋一转,又道:“你就是流云郡主?可怜见的,身板这么瘦弱,怎的还站在此处吹冷风?莫非是犯了什么错被母后罚了?”
她说着又看了眼几乎五体投地的白贝,抬手笑道:“你二人且先起来吧。”
这下蔚蓝更加不知曹芳华是几个意思了,论理说,曹芳华是谢琳的儿媳妇,与姜泽夫妻一体,她应该对自己心怀恶意才是正常的,可这后面一句话,却又分明是在为自己解围,暗指谢琳若是无缘无故让自己站在此处,那就是行为不妥有失身份。
不过,这后宫女人的心思,又岂是那么好猜的?
蔚蓝顿了顿,又对曹芳华福了福,方才小声道:“多谢皇后娘娘,臣女也不知道臣女是否犯了错,只领路的小太监将臣女领到此处,便不见了。”
她说着,大约是因为紧张,只低着头,一双手不知所措的交握在一起,跟搅扭股糖似的翻来覆去,声音也更加小了,“方才臣女初见娘娘,见娘娘天人之姿气度雍容,一时间有些愣神,这才失了礼数,还请娘娘责罚!”
曹芳华将蔚蓝小动作收入眼中,见她身量娇小,虽是形容稚嫩,但容颜清绝,很明显是遗传了其母雷雨薇的样貌,再过两年,只怕比如今名噪上京的谢诗意还要美貌几分。
又见她身上穿戴也极为素淡,曹芳华这才想起,蔚蓝如今还在孝期,只到底是镇国将军府出来的,蔚蓝虽表现得很是拘谨,但回话却是颇为大胆。
见此曹芳华扬眉笑了笑,但却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扭头对身侧的映雪道:“你进去看看母后可有空闲。”
她平日里除了三五日领着后宫妃嫔来给谢琳请安,私下里并不常到延禧宫走动,今日并非请安的日子,她这会儿过来,也是借着两日后迎接三国使臣来贺,安排接风宴的名头,实则一是想看看能让乔嬷嬷吃瘪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二则是看谢琳的笑话。
后宫就像个金丝牢笼,近些年谢琳在后宫又是呼风唤雨,她这个笼中鸟的趣味不多,日子过得堪称寡淡,如今既是有机会看到谢琳吃瘪,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又怎好错过?
曹芳华不说话,蔚蓝也只能低着头老老实实不吭声。
延禧宫主殿里,谢琳正闭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