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贝闻言笑得促狭,“小姐也不差,假以时日,便是谢太后在小姐面前,估计也是难以望其项背。”
事实上就是如此,她原本担心蔚蓝会应对吃力,没曾想却是游刃有余,直接用装傻充楞这一招,便让谢太后偃旗息鼓。估计谢太后也是受不了了,这才会早早打发她们。
白贝去却是不知,对于心思深沉,说话喜欢九曲十八弯的人来说,天然呆算得上是大杀器;她跟你说诗词,你跟她说美食,她跟你说美食,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讲道理,你跟她谈风景谈见闻。
总之,怎样让话题不在同一频率上就怎么来,鸡同鸭讲的对话,不是谁都有耐性继续,尤其在一方明显目的不纯的时候。
但蔚蓝此时的心境又有些不同,“哪里就这么简单了。”
谢琳会如此轻易放她出宫,委实出人意料,她思量着摇摇头道:“我现在觉得,或许,谢琳未必就真的想知道我与阿栩被玄清所救的真相,是我大意了。”
“这话怎么说?”白贝闻言有些不解,“谢太后今日问了这么多,话题始终围绕着您与少爷被救的事情,除此之外,也没听她问别的,难道是奴婢听漏了?”
“没,你听到的已经很完整。”蔚蓝放下茶杯,笑看白贝一眼,“我与阿栩被玄清所救,活着回京已是事实,估计今日上京城里已经传遍了,谢琳与姜泽便是不想接受也得接受。既然是既定事实,谢琳就算问出别的什么来,在大面上也无法扭转局势。”
“她的目标仍然是我,可却不会做无用功。”
白贝的反应也不慢,想了想道:“小姐的意思是,谢太后方才问了那么多,想要探听你与少爷被玄清师父所救的真相是假,想通过您的应对,来判断您是个怎么样的人才是真?”
“没错。”蔚蓝点点头,又将自己这两日的所作所为重新梳理了一遍,“这个应该才是她最真实的目的。”
“那方才小姐回答得滴水不漏,岂是不露馅了?”杀人盯梢她擅长,可要说到耍心机,白贝觉得自己有心无力。
“也不算完全露馅吧。”蔚蓝说着打了个哈欠,又喃喃道:“就算真的露馅,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昨日咱们走的是跋扈千金路线,今日走的是呆萌憨直路线,大不了后日再来个泼辣粗暴的。”
不过,装逼被雷劈,估计再让她多精分几次,她还没把敌方整疯,自己就先脑抽了。
可话说回来,谢琳无论如何都会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谢琳迟早能了解,倒也没什么好挣扎的。
蔚蓝想着摆了摆手,阖上眼道:“我先睡会,等到了你再叫我。”
白贝闻言无奈,见蔚蓝不当回事,应了声给她搭上小毯子。
此时在延禧宫,谢琳有着同样的疑惑,曹芳华已经离开,她问旁边的吉祥和如意道:“如何?觉得流云郡主可是跟乔嬷嬷说的一般无二?”
如意躬了躬身,道:“奴婢看着不像,流云郡主好似很聪明,今日娘娘问的话,全都被她避开了。”
谢琳闻言不置可否,而是看向吉祥,道:“你呢?”
吉祥摇了摇头,“奴婢瞧着,没准流云郡主是真的憨直。”
“哦?说来听听。”
“娘娘,咱们上京城的闺秀不少,聪敏伶俐的更不在少数,便是如谢大小姐一般金相玉质,颖悟绝伦的,在十一岁的时候,与娘娘说话,也未必能回答得滴水不漏,奴婢觉得,没准真的是流云郡主憨直,今日之事是个巧合也不一定。
尤其流云郡主刚进殿内的时候,竟是不知道主动上前给娘娘行礼问安,正常的闺秀断然没有这样的胆子,奴婢想着,多半是她自知昨日行事不妥,心中格外忐忑,才会在娘娘面前失了礼数。”
“万一她是明知故犯,拿准了哀家不敢将她如何呢?”谢琳心里此时也泛起嘀咕,蔚蓝的表现太过出乎她意料。
你说她表现完美吧,她在礼数上又非常欠缺,且先时表现得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可你要说她是真的聪慧伶俐心思深沉,才能与她周旋不落下风,她后来表现得又蠢呆蠢呆的,甚至在看到她的容貌时,眼里还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与亲近之意。
要说蔚蓝丝毫不清楚蔚池遇袭的真相,谢琳自己都不大相信,可要说蔚蓝知道,十一岁的姑娘家,又如何能在她面前将眼中的恨意掩饰得干干净净?便是她十一岁的时候,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当真是个矛盾的,若她是装的,那还真是天赋异禀。”谢琳说着揉了揉额角,对于今日的试探感到非常失望,顿了顿看向吉祥如意道:“罢了,三国来贺诸事繁杂,乔嬷嬷年纪大了,恐帮不上什么忙,哀家身边得用的人也就你们几个,银翠和银柳到延禧宫的时日尚短,你们且多学着些吧。”
吉祥和如玉闻言心下一喜,很快便转过弯来,跪下给谢琳磕头道:“奴婢谨遵娘娘吩咐,定然对娘娘忠心耿耿,绝不让娘娘失望!”
这银翠和银柳同样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但因为二人到延禧宫的时间只有三年,太后娘娘对二人并不怎么信任。便是她二人已经在延禧宫服侍了七八年,如今同样做到大宫女的位置,但太后娘娘平日里有什么事情,却更愿意交给乔嬷嬷去做。
眼下太后娘娘直言乔嬷嬷年纪大了,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