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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购置土地种植茶树,是自己在到达安平镇之后才决定的,当时郁圃已经被安排到老爹身边,与刘永和一同调理老爹的身体,无论是隐居还是蔚府,都不可能是郁圃随便能耍小心思探听消息的地方,季星云与周旺财又都是老油子,不可能擅自将消息透露给郁圃,所以,很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蔚蓝思忖间垂眸笑了笑,暗叹环境同化人的速度,以往她虽然也是心思缜密行事谨慎,但却远不如现在这般杯弓蛇影,凡事都会阴谋论。
不过,姜衍要想成事,必然要有自己的势力,这势力相辅相成,除了要在政治上分化掌握朝中的势力,同时也需要大量银钱培养军队,而他幼时遭逢巨变,大约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会存有天然的戒备心理,会这样回答自己也就理所应当了。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想来姜衍如今的表现,大部分都是伪装,可一个人的行止风度能够伪装,眼神与字迹却是很难,姜衍一手草书写的笔走游龙气势恢宏,力透纸背间隐见锋芒,又怎么可能如表象这般温和?
蔚蓝心中复杂,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往身后的引枕上靠了靠,一双凤眸带着审视与欣赏的看向姜衍,沉默了片刻出声道:“你向来这么大方?”
据她所知,当下的顶级好茶基本上都是有市无价的,上京城的茶铺她虽然还没去逛过,但之前却嘱托邹宇打探,其中一家也有卖紫芝山茶的,每年只供应五斤,且只能提前预定,其珍稀程度可见一斑。
姜衍闻言挑了挑眉,垂眸拎起一旁的铜銱,略有些不满道:“你觉得我像是冤大头?”天地作证,他从来不是个大方的人,虽然这个说法并不怎么讨好,但事实就是如此,寻常人在他手里哪能占到什么便宜?
但他这话明显有些不妥,谁又会自曝其短,自己贬低自己?
“这么说,”蔚蓝倾身看着姜衍,顿了顿,唇角微微上扬道:“你只对我大方了?”
蔚蓝了得理所当然,因着二人之间只隔了张三尺见方的长几,她可以将对方脸上的神色看得分明,少年人轮廓柔和,小麦色的肌肤健康光泽,剑眉挺拔飞扬,浓黑的睫毛卷而纤长,鼻梁挺直英气,唇色红润弧度柔和,唇角一圈细细的青色绒毛,那是才刚长出的胡须。
前世时,蔚蓝身边围绕的都是硬汉,姜衍虽然平时表现得极为成熟稳重,但在她眼中,实则气韵仍显青涩,完全还不能以男人论之。
此时他桃花眼眸低垂,正一手捏着壶盖,一手拎着铜銱心无旁骛的往红泥壶中注水,那双手骨节修长,指甲修剪的短而齐整,明明是偏硬朗英气的长相,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如同清风朗月般纯净淡然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显得毫无攻击性。
可就是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少年,在她面前却一不小心就露了底,蔚蓝心情莫名的愉悦了几分。
姜衍对蔚蓝的话不置可否,他虽低垂着眼眸,却能感知到蔚蓝眼中的笑意,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被调戏了,不禁暗恼自己嘴快,又被蔚蓝看得有些不自在,一时间耳根发热,胸前就像是揣了七八只奶猫,不时伸出爪子用掌心的肉垫在他心上轻挠,令他莫名觉得心尖发痒心跳加速。
但他是男子,又怎好在蔚蓝面前输了阵脚?
“这个无需明说,我对自己未来的娘子好,原就是理所应当的。”
见他故作镇定,蔚蓝双臂环胸,憋着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她说着又从袖袋中摸出一物来,摊在手心对姜衍道:“这个是你留下的吧?”
昨夜姜衍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将这夜明珠拿走,可早上醒来却在自己床头,蔚蓝扬眉,对于姜衍什么时候折回的完全不知所以。
姜衍看了那散发出莹光的夜明珠一眼,眸子微闪别过头去,若无其事道:“我见你房中没什么珍贵的物件,留给你把玩的。”
这是实话,昨晚他将蔚蓝房中的陈设看的分明,除了靠西南角的梳妆台上放置了一个妆奁盒,房中属于小女儿的物件可说是寥寥无几,他将自己的夜明珠留给她又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他日后必定还会常去,夜间用此珠来照明,岂不是正好?
站在门边的鸣涧闻言恨不得以头抢地,暗叹自家主子犯怂,而且怂出了天际,以往怎么就没发现主子在蔚大小姐面前是这副模样?
他心中一时间既高兴又是发愁,高兴的是自己家主子这些年一直过得冷冷清清,任谁也走不进他心里去,如今总算是开窍了,而镇国将军府与睿王府结盟已是定局,主子与蔚大小姐日后总会成亲,两人若是能琴瑟和鸣,这对主子来说,无疑是桩幸事,老侯爷与皇后娘娘若是泉下有知,定然倍感欣慰。
可主子虽然开窍,却不会讨姑娘欢心,这夜明珠分明就是皇后娘娘弥留之际交到主子手中的,主子平时里向来珍而重之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大约是想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蔚大小姐,却苦于不会表达,不仅轻描淡写,还极其不解风情,将原本的心意扭曲得不成样子。
镇国将军府私财颇丰,蔚将军又宠爱蔚大小姐,难道人家蔚大小姐还能缺了这些宝贝?倘若他是蔚大小姐,遇到这么个榆木疙瘩,只怕心中会大失所望。
他却不知,蔚蓝向来务实,又是个大龄女汉子的灵魂,压根就不能以寻常闺秀的心思来猜度,于蔚蓝而言,有时候说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