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搞不明白,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样大,难道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人在经历挫折之后幡然醒悟?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感到不可置信。
蔚蓝见谢诗意与孔欣瑜都不说话,也就觉得了然无趣,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再多说,过犹不及,再穷追猛打,不仅在围观众人眼中掉分,只怕谢太后、太傅府与孔府都要找她算账了,谁叫她将人家两个娇滴滴的如花姑娘摧残得跟落水狗似的?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蔚蓝看了眼白贝,也不理会围观的众人,当先迈步。
白贝颔首,与听涛听雨护着蔚蓝往映月宫门口走,行至映月宫门口,便见门口站了个贵妇并几名宫女,蔚蓝打量了一眼那妇人,倒是也没说话,那妇人目光阴冷的看着蔚蓝,脸上黑得能当个砚台磨出墨来。
直到蔚蓝走出老远,还能察觉到一道几欲将她抽筋扒皮的视线落在后背上。
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孔志高的长子媳妇兰玉宝,兰玉宝原是西海郡人,父亲是西海郡通判,这官职放在上京城中委实不算什么,但在天高皇帝远的西海郡,却也是人人巴结的对象。
早在蔚蓝与谢诗意对上时,兰玉宝就已经到了映月宫门口,但见蔚蓝已经不在将矛头对准孔欣瑜,兰玉宝便没有立时露面,事情的经过她已经听丁香说了个大概,连蔚蓝这种小丫头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兰玉宝心中自然也是有数的。
要问她心不心疼孔欣瑜,她自然是心疼的。可一则蔚蓝已经将这归为小女儿之间的口角之争,连太后都没派人出面,她再出头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二则她也想看看让自家大姑子频频吃亏的黄毛丫头到底有几斤几两斤两。
这一看倒也并没让她失望,也让她庆幸自己并未马上凑上前去。
围观的众人不料事情高高拿起,竟然是轻轻放下,但见蔚蓝已经离开,便也三三两两朝椿萱殿走去,在大殿门口遇见兰玉宝,不少贵妇面上神色有些讪讪,尤其是平日里跟兰玉宝交好的。
这不,其中便有才刚被姜泽撸了职位的原礼部尚书汪知念的夫人原氏。
原氏与陈秋香同辈,孔志高与陈秋香的嫡次女孔心兰,就嫁给了原氏的小儿子汪璩做正妻,而孔心兰是孔继儒的嫡亲妹妹,因此,两家算是正经的亲家。
“走吧。”原氏见兰玉宝面色阴沉,上前携了她往外走,“你都看到了?”
兰玉宝点点头,压下情绪与原氏寒暄道:“嗯,看到了,伯母方才一直都在?”
原氏兴致也不大高,低声叹息道:“那么大动静,我怎能不在?伯母方才并未上前护着欣瑜丫头,你可知道缘由?”
“晚辈岂能不知。”兰玉宝说到这,恰到好处的面露苦色,“心竹与心兰是嫡亲姐妹,蔚家那丫头搭着心竹还得叫我一声大舅母,伯母又是心兰的婆婆,这两边都是沾亲带故的,伯母出面袒护谁都不好,闹开了不仅心竹与心兰难做人,孔府也落不了好。何况伯父那边,皇上现如今还没给个准话。”她说着径直摇头,又轻叹一声。
“这话很是,也不知道那位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虽说是亲戚,可也分个亲疏远近,上京城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结果一网捞下去,竟是一家的。”
“谁说不是呢。”兰玉宝说到这嘴角抽了抽,皇上将原本属于小姑子公爹的职位撸了,转而栽到大姑子的夫婿头上,这怎么看都是一盘烂棋,可其中的弯弯道道,还真是让人一时间琢磨不透,就连公爹都有些闹不明白。
“也罢,你伯父也说了,他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熬了多年,礼部尚书这个职位虽然坐上去看着荣光,但实则并不讨好,如今又恰是新帝登基不久,他倒是也乐得一身轻松,你回去与你婆母说,让她不必挂怀。”
兰玉宝颔首,心下暗忖汪知念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不过呆了半年,估计屁股下的凳子还没坐热,谁知道原氏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镇国将军府如今虽不比以往,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原氏是谁都不好偏帮,一旦出手,很容易便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不过,人都是自私的,这倒也是情有可原。她家如今不就有一位么?
汪知念被撸了职务,蔚桓忽然擢升,整个孔府最头疼的大概就是婆母陈秋香了。原本大女婿擢升,婆母是应该高兴的,可这职位偏偏是皇帝从小女儿公爹头上摘下来重新安在大女婿头上的,婆母一面为大女儿感到高兴,又一面担心小女儿在夫家受气。
两边都是亲戚,且两个女儿都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婆母心里大概也是一半火热一半冰寒,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连多说几句都生怕出错。也因此,明知道蔚桓擢升是喜事,孔府才会连个贺仪都没送上门去。
原氏见兰玉宝通情达理,心下安慰,倒也不再多说,只道:“咱们快些过去吧。”
兰玉宝也知道宫里人多眼杂,并不适宜多说什么,但她放心不下孔欣瑜,应下的间隙又往身后看了一眼,原氏心知她担忧,便道:“别担心,欣瑜那孩子,我已经让大丫头去看着了,她们小姐妹好说话些。”
原氏所说的大丫头,正是汪知念长子汪大公子的嫡女汪绮罗,汪绮罗今年也不过十三岁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