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你需记着,你与她们到底不同的,若她们是地上的污泥,你就是那天上的凤凰,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需记住自己的身份。像孔欣瑜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你在用她之前,就应该权衡清楚利弊,先考察清楚这人值不值得用,用得不当会有什么后果。至于蔚蓝,则更简单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下次行事之前,提前多做做功课便罢。”
谢诗意垂头听训,见谢琳将她的不足一一点出,心中更是暗恨,“姑母,侄女知错了。”她说着抬眸看向谢琳,眼中带着几分水气,坚定道:“姑母放心,今日折损的面子,侄女定然会找补回来。”
谢琳见她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再不复刚才踏进延禧宫那般垂头丧气,心中满意了几分,这才笑道:“起来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是三国盛宴,你便是有什么想法,也当以大局为重。”
“姑母放心。”谢诗意起身,口中虽是应下了,可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君子报仇固然是十年不晚,可她并不想等得太久。
姜衍与蔚蓝有婚约一事,谢琳早就与她说了,否则也不会有方才在映月宫那一出。
既然大夏二皇子与四公主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联姻,那必然是冲着姜衍与蔚蓝去的,她便是马失前蹄又如何?不是还有尹尚与尹娜吗,只要尹娜目标坚定,她不介意在暗中多帮衬几把,让尹娜来打前锋。
到时候她只需要在幕后看戏即可,对付蔚蓝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借刀杀人正好可以先摸清楚她的底细,如此一来,不仅自己满意,想必尹娜也会非常满意,她又何乐而不为?
心中思定,谢诗意满心的怒意与屈辱渐渐消散,面上重新绽放出温婉清丽的笑容来。
谢琳见她已经想通,便笑着让吉祥如意服侍她重新盥洗。
谢诗意恭敬应了,整理好发鬓的间隙,思及蔚蓝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的衣衫,便又特地将备用的大红色绣百蝶穿花襦裙换上,甚至连外面的披风也一并换成了纯白的狐狸披风。
那披风用狐狸幼崽腹部的细绒做成,将她白皙的面孔衬得更加光洁如玉。待到整装完毕,谢诗意揽镜自照,觉得约莫是能将蔚蓝比下去了,心中方才欢喜了几分。
这一番耽搁,时间已然过了酉时四刻,谢琳这才携了谢诗意坐上轿撵,前簇后拥着往椿萱殿而去。
谢诗意猜测谢琳应该是为了给她找回场子,在几国众臣面前抬高她的身份,才会故意晚到,心中便又对谢琳便亲近了几分,只觉得方才在映月宫受的折辱,倒也算不得什么了。有权势和地位在手,蔚蓝便是再如何牙尖嘴利,不也要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吗?
再说蔚蓝这边,出了九华门之后,蔚蓝与白贝几人因为不大认得路,便刻意放慢了脚步,路上虽是有不少闺秀悄悄打量蔚蓝,却没人敢上前说话,如此一来,主仆三人便渐渐落到队伍最后去了。
待转过乾坤殿经过一片梅林,蔚蓝远远见到一黑一白两抹颀长身影站在梅树下,不禁暗暗挑了挑眉。她大踏步上前,笑着望向姜衍道:“你怎么在这儿?”天寒地冻,这片梅林又位于风口处,他难道就都不觉得冷?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姜衍眸色微暗,听蔚蓝这语气,似乎是不想见到他?
心中有些不快,姜衍话落不禁上下打量蔚蓝,见她穿的正是自己送过去的衣裙,眼中神色这才又缓和了几分,“听说你方才在映月宫大发雌威,玩得可是开心?”
映月宫事发之时,谢太后在延禧宫召见命妇,曹皇后正为筵席的事情做最后准备,映月宫里没有高位者主事,这消息传得极快;再加上姜衍在后宫本就安插了人手,自然就比男宾席的人知道的更加清楚。
“大发雌威?”蔚蓝哭笑不得,她扫了眼四周,见没什么人,这才低声道:“不过是陪小姑娘玩玩而已,又算得上什么大发雌威,所谓发威,总是要见血才算的。”
蔚蓝是见过血的,遇到真正的危险,也不会心慈手软,这点姜衍很清楚。让他意外的是,蔚蓝会说是陪小姑娘玩玩而已,这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禁让他皱眉,“你比她们更小。”
“这倒也是。”蔚蓝心中暗道大意,面上神色却是不变,若无其事道:“你专程等在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跟我说?”若是没有,这皇宫是谢琳与姜泽的地盘,姜衍犯不着冒险。
姜衍却是不知蔚蓝心中所想,他确实有事要跟蔚蓝说,但又何尝不是找机会与蔚蓝说说话?映月宫的事情一出,他就知道姜泽与谢琳已经坐不住了,等下在宫宴上还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蔚蓝虽然沉稳,但毕竟年龄还小,在沉稳之外又多了几分傲气与冲劲,万一在宫宴上经不起激,落入有心人的陷阱怎么办?
鼻息间满是沁人心脾的梅香,姜衍点点头正欲说话,就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响起。他想也不想,伸手便想将蔚蓝拉到一边,却不想蔚蓝见他伸过手来,身形敏捷的后退了一步,这直接让姜衍拉了个空。待蔚蓝反应过来自己行为有些过激了,就见姜衍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面上神色满是愕然。
蔚蓝轻咳一声,道:“我有些紧张,没想到你会忽然出手。”这毕竟是皇宫,蔚蓝的心境可比不得当日在朴居围观三国使臣进京那般轻松。
姜衍心下有些遗憾,却是没多说什么,只垂眸收回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