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霖彻底放松下来,起身朝李洪与曾煌拱了拱手,“多谢李兄与曾兄。”
“曹兄请讲。”李洪与曾焕都是干脆人,闻言回了一礼也不磨叽。
曹芳霖落座道:“想必李兄也知道我曹国公府的形势,皇上如今虽盯紧了镇国将军府与睿王府,但曹国公府同样不能幸免,如此情形之下,在下是定然不能离京的。莫说是在下不能离京了,便是曹国公府名下的商队离京,只怕也会引得皇上忌惮。”
“所以,曹兄的意思是?”曾焕从进门起就一直沉默,到此时方才出声。
曹芳霖点头,眼含歉意的看了二人一眼,“说来惭愧,在下确有此意。”
“但二位也清楚,在下虽与二位年岁相当,在朝中却只挂了个闲职,家父离京之后,曹国公府的人手委实有限,偏这运粮之事,出不的半点岔子,在下势单力薄,实在没有把握能单独完成。”
李洪与曾焕闻言对视一眼挑眉,皆是没有出声。
曹芳霖见二人面色如常,这才继续道:“可李兄与曾兄却大不相同。这一来,李兄在军营多年,手底下总会有些得用的人,在下想跟李兄借些人手。二来么,家父生性固执,我在此时送粮过去,俨然已经违背他的意思,若只是写信说明,只怕他轻易不会听从劝解,而曾兄胸有丘壑,又与家父相熟,在下恳请曾兄帮在下走这一趟。”
李洪闻言稍微有些愕然,曹芳霖这算盘还真的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就算事发,姜泽也不会将所有怒气冲曹国公府而去。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是看在边关千万百姓的份上,还是看在曹奎对自己有恩的份上,他都无法拒绝。
握了握拳,他若有所思道:“我是没什么问题,只曾兄?”他说着看向曾焕,目光中带上一抹歉然。曾焕身无一官半职,按理说,这事儿他完全可以不管,但,李洪清楚,别的什么都不论,只自己与曾焕之间的兄弟情谊,曾焕就不会袖手旁观。
曾焕也确实如李洪所料,他沉吟了一瞬,点头道:“倒是可行。”皇城驻军一时半会不会动弹,反正他现在留在上京,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前往鹿城虽有风险,但比之好兄弟的前程和边关将士的性命,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曹芳霖见二人应下,心中大喜,但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当即起身朝二人施礼,“二位仁兄大义,此番救我曹国公府于水火,在下感激不尽!”
“曹兄言重了。”二人同时起身虚扶了一把,随即将问题拉回正规,开始与曹芳霖细细商议筹措粮草的具体事宜。这一坐就是将近两个时辰,直到天际泛白,李洪与曾焕才离开曹国公府。
这番动静姜泽是否知情暂且不论,姜衍与蔚池却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但这个消息对二人来说都算不得是坏消息,当下也没人去管。
曹芳霖送走二人,又想办法往宫中传了封信,心中大石这才落地。曹芳华收到消息后已是当日下午,心中如何作想,暂时也无人知晓,只宫中的气氛,却是越发不好了。
因为姜泽收到莫冲的消息,他安排的第二拨人手,压根就没追上蔚蓝姐弟,而是在石淙镇,就全军覆没了,连个喘气的都没留下,是谁下的手也无从得知,对方不仅下手狠辣毫不容情,收尾还异常干净。
姜泽气得不行,将蔚池和姜衍盯得更紧,也没心思计较与谢琳之间的那点官司了。亲自往延禧宫走了一趟,母子二人嘀嘀咕咕商议了半天,无奈之下,只能再接再厉一条道走到黑。
值得一提的是,谢诗意在邀月宫里养了好几天,终于好了个七七八八,脸上的伤看起来不那么渗人了,直接被谢正清接回了太傅府,开始过起与世隔绝的生活。
蔚柚到西院探望蔚池的事情,蔚桓在前一日晚间就尽数知晓,但当时天色已晚,想着蔚柚毕竟年岁还小,蔚桓也没大动干戈,而是等到次日清晨,才招来蔚柚问过详情。
“爹爹,女儿做的可好?”蔚柚熟悉蔚桓的脾性,闻言不慌不忙的将前几日蔚桓让他道西院打探消息的那套原封不动搬了过来。
蔚桓看着蔚柚一副邀功的表情,便是有天大的怒气与怀疑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得安抚了蔚柚几句,又叮嘱她近几日不要乱走便作罢。
蔚柚目的达成,面色如常的回了敛心院,但袖子底下的双手却紧握成拳,好半天都心有忐忑。
蔚池听秦风禀报了二房的动静,沉默半晌与秦风道:“罢了,稍微留意些柚儿的动静吧。”蔚柚心性不坏,抛开蔚桓与陈氏的关系不说,好歹是蔚家子嗣,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看在已经过世的蔚老将军面上,他也不好视若罔闻。
秦风也不意外,二房与大房虽有仇怨,但祸不及子女,再说蔚柚并没做过坑害大房的事情,且蔚蓝不曾离京的时候,对蔚柚的态度曾多少表露了几分,他们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年关愈近,朝中上下已经封笔,前几日还暗潮胸有的局势,似乎渐渐开始沉淀下来。且不提皇宫中如何水深火热,上京城的百姓却是欢天喜地。
齐休给姜衍的信传到,蔚蓝那番生一窝小崽子的话让姜衍如何高兴暂且不提,杜府也收到杜文佩的平安信。杜威与张氏看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