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就是一场持续长久的拉锯战,而她眼下受伤,所以急也无用。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没受伤,现在去也起不了作用。若说蔚家军是虎狼之师,那骁勇与杜权便是久经沙场的个中好手,个人的力量,在千军万马之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再说姜衍的那点心思,蔚蓝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抽什么风、想要在她面前遮掩什么,但却可以肯定,姜衍并非有意为之,姜衍是聪明人,聪明人一般不会干傻事。
若是他们干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事,那多半是脑子暂时短路,因为在明显兜不住的事情上动小心思,尤其是在对方也聪明的情况下,这会显得非常傻缺。
想了想,又觉得姜衍的行为,大约与被伏击阵封锁的山林有关。可姜衍与镇国将军府交底的事情已经很多,连秦家的动静都一清二楚,也实在是没什么需要遮掩的。
想到秦家,蔚蓝有种诡异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让她联系到彩娟的失踪,也联想到姜衍的有意避开,这原本是两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事情,但蔚蓝就是神奇的联系到一起了,只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或许,她之后可以找姜衍确定下?
不急不急,眼下隐魂卫已经出发,关于尹卓的事情她并不担心,尹尚有肃南王府牵制,她同样不担心。蔚蓝估摸着,骠骑营与蔚家军打起来的消息,尹尚如今还不知情,等他知情后,到底会是个什么反应?
要从尼玛城经折多山岷独峰往稻坝草原输送兵力,便是尹尚全军压境,也不过几万兵力,而己方早有准备,稻坝卫所的防守远非两年前可比,若是尹尚明知不敌,还会以卵击石么?就是不知道雷文珞会不会戏耍他了。
倒是邓家,此番之后,委实应该好好清算清算了。但邓家无人在朝为官,也无子弟在军中效力,若由肃南王府或是蔚家军出手,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且,邓家虽然鬼祟,已经暗中投靠尹尚,却到底不过是小虾米,与其大张旗鼓,还不如从邓家擅长的领域作突破口,而邓家经商,与秦家有些牵扯,与凌家有仇……
对于白条被废一事,蔚蓝虽说的轻描淡写,表现的也极为乐观豁达,可心里到底还是存了歉意,她眨了眨眼,琢磨着兴许应该让白条和白贝回到折多山,重建凌云门才是。
蔚蓝在心里忖度了一番,逐条将思路理顺,片刻后,渐渐合上眼帘进入梦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戌时末。
屋内烛光摇曳,听涛睡在旁边的矮榻上,听到蔚蓝的动静,忙起身伺候她穿衣漱口,又从厨房拿了米粥与小菜过来,等蔚蓝用完饭,又喝了汤药,这才轻扶着她斜斜躺下。
“阿栩晚上可过来了?”蔚蓝面色柔和,带着吃饱喝足后的餍足,“睿王和宁王并罗桢呢?”
听涛熟练的给她加了个软枕,“小少爷过来了一趟,见您睡着便没打扰,晚饭后在屋里看了会书,这才刚刚回去一会儿。”
“睿王爷酉时来了一趟,但您那会已经睡着,便又回去了,宁王与罗少爷去后山打猎,近戌时才回来,这会估计在睿王爷院子里,庄子里没其它事儿,您就安心歇着吧。”
蔚蓝点了点头,蔚栩和姜衍会过来在她预料之中,倒是姜澄与罗桢,蔚蓝思忖着眯了眯眼,“宁王和罗桢可有收获?”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有季星云安排的人在后山训练,宁王和罗桢会有收获才怪。动物的嗅觉比人更加灵敏,牯牛山方圆二十里的野兽,早在这批人进驻之时,就已经跑了个干干净净。听涛闻言好笑,“与前几日一样空手而归。”
她说着顿了下,又道:“主子不担心宁王和罗少爷发现端倪?”
“不怕。”蔚蓝垂眸了一瞬,再抬眼时,眸中熠熠生辉,“季星云既然放行,那便是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再则,卧龙山庄本就是西北镖局与西北商行的据点,便是有人在后山操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有现成的地方可以操练,谁会愿意往山下跑?
“能一样吗,主子是不是想的太乐观了。”听涛提醒道,“这可不是小数目。”
“咱们要做西北最大的镖局,要将生意做到五湖四海,自然需要更多人手。”蔚蓝挑了挑眉,老神在在的,“再则,这些人全都分开训练,一处不过几千,有什么好担心的。更别说宁王与罗桢此番是追随睿王离京,他们已经下注,又岂容轻易抽身?”
“且由得他们跑吧。”正好可以借此看看姜澄与罗桢的深浅,看他们会不会与姜衍说,姜衍是不是又会问她。思及此,蔚蓝眯了眯眼,猛地想起布下伏击阵的那处山林,脑中顿时划过一道灵光。
“主子这么说,属下便不操心了。”听涛点了点头,她会有此一问,不过是恰好说到这,而蔚蓝下午从花厅出来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不对,且是针对姜衍的,如今见蔚蓝面上笑盈盈的,知道自己是白操心了,便也揭过不提。
蔚蓝闻言笑了笑没吭声,先将方才的想法在脑中过了一遍,这才收回心神问起另外一茬。姜衍身边跟了姜澄罗桢,她身边也是跟了人的,“阿佩呢?”
听涛知道蔚蓝早晚会问,浅笑道:“主子别担心,杜姑娘下午也过来了趟,见您睡着,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会儿估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