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玛受伤后被送回临县,而尹卓带兵离开临县后,留下来与杜权周旋的,是尹卓最为器重的将领古懋铎。因着隐魂卫与麒麟卫插手,尹卓自经过果洲镇以后,就完全与临县失去了联系,所以,二人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尹卓可说是半点不知。
周禹在此时提及,除了有担心临县是否安稳的原因在,也是担心巫玛回去后传信给威武候添油加醋。说到底,尹卓的动作虽是出其不意,但朝中武将本就全都在洪武帝监视之下,尹卓出兵一事,他又如何能半点不知?
可有尹尚在前,洪武帝收到消息后,应该不会立时发怒,而是会仔细观望。但威武候与尹卓并非同一阵营,巫玛重伤,很难说会不会记恨在心颠倒黑白。
巫玛不过区区前锋队小将,若他直接给洪武帝上书,这话自然没什么分量,但若通过威武候之手,意义就大不相同了;而尹卓吩咐人将巫玛送回临县之时,因着时间仓促,根本就没来得及与巫玛交代什么。
尹卓自是明白周禹言下之意,半眯着眼道:“威武候是聪明人,在形势未定之前,定然不会贸然上书得罪于我,何况巫玛才刚回到临县,传信到威武候手中还需要些时日。如今更为要紧的,反倒是古懋铎。”
“不过,只要古懋铎拿准了分寸,杜权应该拿他没办法。”他说到这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幅度,“中原人向来注重名声,习惯了滴水不漏,无论私底下如何肮脏激愤,都要把面子上做的足足的,务必不能让人寻到丝毫把柄。
眼下蔚池尚且滞留上京,不说全部被捏在姜泽手里,五五之数却是有的。而骠骑营与蔚家军首战,是本将军主动出兵挑衅在先,本将军离开临县之后,古懋铎定然拒不出城。
如此,便是明知本将军已经不在临县,临县兵力空虚,在蔚池不曾下令之前、又或者说,在蔚池不曾离开上京脱险之前,杜权只能毫无选择的被动防御,而不是冒险出兵。
倘若他真有胆子出兵,那便等着姜泽借题发挥吧。”与方才的阴沉不同,尹卓说到这,面上已经重新堆起笑意,“还当真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戏,也不枉费本将军等了这许多年。”
周禹听罢会心一笑,“将军所言不错,也亏得有姜泽在,但凡有他牵制蔚池一日,杜权就一日不能放开手脚,这对咱们来说委实是一大助力。”
姜泽对尹卓与周禹的心思是半点不知,但他想要借题发挥这点却是半分不假。尤其是蔚家军与骠骑营开战之后,姜泽紧盯着镇国将军府不放,短短几日时间,在原有暗卫基础上,又重新调派了不少人手过去。
蔚池也正好防备着这点,其实说防备也不完全正确。他素来是个舍得放权的,再加之有蔚蓝和姜衍在牯牛山,无论杜权和骁勇做任何决定,都能及时与牯牛山互通有无。
更何况,杜权与骁勇谁也不是冲动行事的人。且蔚蓝与蔚栩如今也是安全无恙,如此,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边关战事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定数,他更多的精力,自然是放在了彩娟与蔚家二房并孔志高身上。
可有了蔚桓睡了自家小姨子、孔志高睡了老妻娘家侄女的丑闻在先,蔚桓和孔志高这几日可谓是焦头烂额,自然也就更加不用他操心了。于是重心转移,蔚池干脆一门心思放在了彩娟身上——彩娟虽看起来微不足道,却直接关系到秦羡渊。
“如何,还是没说?”见秦风黑着脸进来,蔚池浅浅啜了口茶,对于审问结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还是不招,她也不怕恐吓,嘴巴闭得比河蚌还紧,饭菜送进去照吃,茶水送进去也喝,但就是不开口说话。”秦风脸色黑如锅底,说到这颇有些欲言又止。
“一口气说完,别婆婆妈妈的。”蔚池一看他就有所保留,轻轻放下茶杯斜睨了他一眼。
秦风抿唇,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将军,要不咱们用刑吧。”因着彩娟有可能是凌家后人,又长得娇娇弱弱的,蔚池下令审问的时候,并未直接让秦风动刑。
“怎么,你这前伏虎营统领就这点能耐,不能动刑就审不出来了?”蔚池眸中染上笑意,微不可察的扬了扬眉,“我怎么听说彩娟姑娘心悦于你,今日上午才与你表白了一番,又如何会是半句话也不说,不若你再努力一把如何?”
“将军知道了?”这是要他牺牲色相啊,秦风错愕的瞪大眼,脸色瞬时涨得通红,抱拳道:“还请将军责罚,并非属下有意隐瞒,而是这姑娘,这姑娘……”
他低下头磕磕巴巴的,额头上连青筋都冒出来了,“这姑娘实在是恬不知耻!将军也知道,她以前是春风楼的清倌儿,行事实在……
昨日还好,属下前去时,她只是不肯说话,可今日就跟吃错了药一般,非但举止轻浮,还使出手段想探听属下的底细,她那是想要迷惑属下,又哪里就是心悦属下了?还请将军明鉴!属下先前不说,也是怕污了将军的耳!”
事实上,当然不仅仅如此。可他堂堂男子汉,被个青楼女子调戏已经是耻辱了,又何况他被对方面前节节败退,完全就无招架之力,这说出去不是丢人吗!思及此,秦风又是羞愤又是尴尬,就连耳根子都红了。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蔚池原就只是打趣他,闻言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样吧,动刑就免了,她既是想知道你的身份,你稍微透露些出去也是无妨的。”
秦风稍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