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人啊,也不是吃不起饭揭不开锅,可非得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不但行龌蹉之事野心不死,还一个劲上蹿下跳的,兰郡守你说说看,这些人该死还是不该死?”
说到这蔚蓝像模像样的朝北方向拱了拱手,继续道:“好在陛下英明,我启泰素来安稳。可饶是如此,这些宵小仍不死心。眼下这出,不过是被宵小佞贼所累。兰郡守在西海郡多年,对边境之事素有了解,便是本郡主不说,你也明白,这些宵小又什么时候消停过了?
不过是暗中行事,逮着机会就凑上来,便是没有机会,这些佞贼宵小也会主动创造机会,但凡闻到半点血腥味也能跳出来吸个半饱,甚至吸个半饱还不满足。本郡主就觉得怪了,这些佞贼又哪来的自信,能直接将启泰瓜分干净了?
不过是我爹受伤后一直留在上京城,打量我蔚家军中无人罢了。蔚家军守卫边疆多年,若有安稳日子可过,谁会愿意兴兵?眼下大夏人打上门来没办法罢了,总不能后院已经遭贼,咱们还若无其事毫无作为不是?
不过,兰郡守也不必担心,蔚家军自启泰建国起便有了,倘没几分真本事,又如何能延续至今?如今我爹虽是不能领兵,可自我爹以下,蔚家军的儿郎哪个不是骁勇善战,且蔚家军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为了护卫百姓,相信战事很快就会结束,本郡主还等着直接将这些佞贼直接给拍死呢。”
蔚蓝这话跟连珠炮似的,最后一句说的云淡风轻,却是让人胆战心惊。她说完摇了摇头,又端起茶来轻啜了口,虽是卧蚕眉微微蹙起,看起来有些发愁,唇角却是微微勾起。
兰富强暗藏机锋的目的,不就是想说蔚家军挑起战事让她心里有愧么,倘她真是个没见过血,又不清楚兰富强底细的,眼见死了这么多人,没准还真被唬住了。
可先不说蔚家军一直忠心耿耿,如今的局面,完全是被姜泽这败家玩意挖自家墙角所累,只凭蔚蓝对兰富强的身份一清二楚这点,兰富强想往蔚家军头上扣屎盆子,蔚蓝就断不可能容他!
凭什么呀,倘换个不清楚局势的人来说这话,蔚蓝还能体谅一二,可你一北戎细作,骠骑营与蔚家军开战,本就有北戎的手笔,你兰富强哪来的底气,又哪来的立场?
兰富强没料到自己只稍作试探,蔚蓝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且连北戎都牵扯进去了。尽管明面上看起来北戎与这事毫不相干,可俗话说的好,做贼心虚,做了坏事的人,在苦主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蔚蓝冷不丁提到北戎,兰富强心中疑窦丛生,便是想要维持镇定都难,他垂手而立,额角上不由浸出冷汗,再加上蔚蓝又左一句佞贼又一句宵小,兰富强心头打鼓的同时又是气愤又是恼怒,一时间恨不得将蔚蓝从主位上拖下来拍死算了。
可他想是这么想的,也要有这个底气才行。蔚蓝若是以蔚家千金的身份,兰富强自然可以轻看他几分,也可以不以为意,但蔚蓝用的是正二品有封号的郡主身份,兰富强这五品郡守在蔚蓝面前完全就不够看,更不用说蔚蓝还有个未来睿王妃的头衔。
听得蔚蓝的问话,兰富强忙不迭点头,及至蔚蓝说完,他垂眸拱了拱手,面上浮现出同仇敌忾的表情,“郡主所言极是,本官偏安西海郡多年,眼界见识不如郡主多矣,还是郡主眼光长远,郡主放心,城中事宜,本官定会安排妥当。”
当然,这同仇敌忾,仇的是谁,敌人又是谁,气愤的是谁,自然另当别论。蔚蓝直抒胸臆,早前因为霹雳弹的出现与真信田冲遁逃带来的郁气稍去了几分,不由颔首笑道:“兰郡守是明白人,本郡主便不多说了。总之,你安心将手头的事情办好,来日本郡主定会让我爹上书皇上,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功劳。”
还功劳呢,朝中上下谁不知道姜泽的心思,兰富强听到此处心下陡然一松,面上终于露出笑容,“郡主放心,下官这就去办,便不打扰郡主休息了。郡主若有差遣,只管让人到前衙来寻便是。”
蔚蓝摆手,一副高高在上半点也不知愁的样子,“兰郡守去忙便是,本郡主身边人手足够,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话落端茶送客,蓝二恭敬的上前,客客气气将兰富强请了出去。
等人走远,听雨这才鼓着腮帮子道:“主子,这人不过是个奸细,早就没救了,哪还值得您费心敲打,大不了时候直接一刀抹了脖子,没得多费口舌。”
蔚蓝闻言摇了摇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着又笑眯眯看向听涛。
听涛轻笑着敲了听雨一记,“你傻呢,主子哪里就是敲打他了,不过是刺他几句。兰富强的身份于主子而言固然不是秘密,但兰富强未必就清楚这点。不过,依照属下看,他应该是并不知情的,否则也不会一来就刺探主子深浅了。
主子直接将话撂下,又刻意提起北戎,兰富强做贼心虚,心中少不得打鼓。可他身边无人,眼下城中到处是蔚家军,且又是这么个身份,哪里还敢与主子拧着来?不仅如此,姜泽虽然已经对他生疑,却到底没撸了他的官职,他若还想在启泰立足,在主子面前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如此,自然会将城中诸事安排得妥妥当当。”
听雨恍然,却是又道:“可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