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巨富,无论落在姜衍还是尹卓手里,对他来说都是大大的不利,绝对不是姜泽想要看到的。
谢正清闻言并未说话,而是看向一直不曾吭声的谢术昭。
谢术昭心里那点气早就散了,想了想道:“前者,应该没什么可能。”
“此话何解?”
“秦老太君几人从离京起,就一直与姜衍在一起。姜衍是什么人?”谢术昭摇了摇头,“此人不仅武功高强,心思更是深不可测,他既是料到咱们会有所动作,又恰逢尹卓兴兵,身边如何会疏于防范?”
姜泽闻言心下一凛,初时还有些不解,顿了顿不可置信道:“舅舅的意思是,秦老太君几人被掳,有姜衍的手笔?”这在姜泽看来,确实是不可置信的,“姜衍所图非小,如何会冒着有损名声的风险让秦老太君几人被掳?”
想要问鼎高位的人,没人会不想要个好名声,姜衍行事素来谨慎,让人找不到可以指摘之处。在他看来,姜衍能将秦家这块肥肉抛出来,已经是殊为难得,又更何况直接捅上秦家一刀?而秦家与姜衍有亲,这不仅与姜衍平素的行事手段不符,也与他的利益不符。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我更倾向于此事是姜衍促成的。”谢术昭拧眉沉思,转而道:“秦家的底细旁人不清楚,皇上还不清楚?两年前的事情……”
两年前蔚池遇袭之事,谢术昭全程参与,当时他虽不确定秦家在其中到底出了多少力气,但后来蔚家军中出现劣质兵器,刘大海与邓松身死,尹尚将怀疑的目光对准姜泽,事后他却是详查过的,其中有不少秦家手笔。
由此可见,秦家与蔚家军早有嫌隙。也因此,就算秦老太君带着秦宁馥三人一直住在睿王府上,姜泽与谢术昭却一直没动秦家。而他们没动秦家的原因,原就是想看姜衍会如何行事,倘秦家更近一步,姜衍的后院是不是会直接起火。
更兼之当时还有个内应秦宁馨,姜泽就更不会动了。
“舅舅的意思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姜衍这是彻底放弃秦家了。”姜泽这时候也回过神了,他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生出一股郁气,“他倒舍得!”
“皇上。”谢正清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
姜泽面上神色一变,不自在道:“外祖父。”
“你舅舅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你也不用心里不服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秦家女本就失了清白,而秦羡渊又早与大夏人勾结,姜衍会放弃秦家也在情理之中。这是姜衍的长处,也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
姜泽面色发青,却是无法反驳,咬着牙点了点头,转而道:“也就是说,秦家与姜衍已经结仇了,如今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秦家受尹卓挟制,彻底变成了尹卓的人?”
谢术昭看谢正清没打算继续开口,笑着摇了摇头,他很想说姜泽是身在局中一叶障目了,但想了想,又将这话压了下去,委婉道:“皇上这些日子大概是太焦虑了,其实,倘秦羡渊受尹卓挟持,对咱们来说,并非就是坏事。”
“怎么会,尹卓先是背弃盟约,看他的意图,是打算前往绩溪郡了,且拖秦家下水,不摆明了想将秦家收入囊中么?”这会姜泽倒是醒过神了,只觉得秦家的好处,他都还没得到,哪有被尹卓舀去的道理。
“皇上多虑了。我之所以说这是好事,一则尹卓已是败军之师,眼下正是穷途末路,他掳了秦老太君几人,挟持着往绩溪郡走,无非是想借助秦家的力量,若是情况允许,再顺势将秦家收入囊中。
此事姑且不论秦家与尹卓是谁背信弃义在先,按照秦羡渊之前的动作来看,他必定是极为看重秦老太君几人的,因此,尹卓此举无疑触了秦羡渊的逆鳞。
想那秦羡渊扎根绩溪郡多年,秦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秦羡渊又如何会坐以待毙?他既不甘,自会反抗。
在一个,除了秦家,还有姜衍与蔚家军。
以往便不用说了,咱们能查到秦家的底细,蔚家军难道还查不到?之前不曾动手,很可能是看在姜衍的面子上,如今姜衍放开了手脚,蔚家军又怎会容情?如此,无论是秦羡渊还是尹卓,无论二人是反目还是联手,下场都不会太好。”
“舅舅的意思是,此局秦羡渊与尹卓必败,尹卓断然没有将秦家收入囊中的可能?”姜泽听罢若有所思,他先前还担心尹卓占了上风,直接将秦家的家产搜刮了去,现在看,却是完全不必有这种顾虑了。
谢术昭闻言点了点头,面上露出笑意,“不仅如此。”
“我明白了!”姜泽眼睛一亮,“我明白舅舅为何说这是好事了。”
“正是如此,那秦家有眼无珠,之前一直盯着姜衍,会有此结局乃是咎由自取。而这尹卓同样背信弃义在先,皇上,接下来便是咱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姜泽想着不由猛的击掌,“舅舅说的不错,秦家是我启泰子民,如何能向着大夏人。”他脑中念头急转,思索了一阵,转身冲谢术昭拱手道:“刘天和还等着将功折罪,此事便麻烦舅舅了。”
谢术昭明白他言下之意,忙身手扶住他道:“你这孩子,正如你外祖父所说,我谢家就你这么一个外孙,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