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发懵,大殿里落针可闻,反应了好一瞬,才有人喃喃道:“这是有人在敲登闻鼓?”
岑刚与黄御史几人对视了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
谢琳面色一变,差点没直接将手中的佛珠捏得嘎吱作响,往谢正清看了眼,不确定道:“太傅,可真是登闻鼓?”昭兴帝时吏治清明,登闻鼓是从来没响过的。
至于圣元帝时,因着昭兴帝打下的基础,吏治仍是相对清明,再加上圣元帝本身就是个宠妾灭妻的,老百姓对他的期望不高,便是有冤假错案,等闲情况下敲敲县衙府衙的鸣冤鼓也就够了,谁会去敲登闻鼓?
却不曾想,姜泽才登基两年,就有人敲登闻鼓了——时下的登闻鼓制虽无打板子罚银这些规矩,也无需担保,可都知道官字两张口,皇帝有可能认识百官,却绝对不认识百姓。
寻常百姓谁愿意跟皇上打交道?万一遇到个昏君直接袒护,还不得直接玩完?就算没玩完,皇帝也公平公允的判了,官官相护难免遭到报复!
谢正清已经意识到不妙,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将视线移向岑刚几人。
岑刚也不走了,黑着脸对申姜道:“可有办法让皇上马上醒来?”登闻鼓一旦敲响,文武百官五品以上的全都上朝,这青天白日的,皇上两个时辰前还上了早朝,总不可能现在就不出现了。
申姜额头上冒着冷汗,声音打颤,“下官再施针试试。”这个他可不敢保证。他倒是有办法让皇上清醒,可用长针扎皇上手指这样的事情,已经算是损伤龙体,他可不敢!
谢琳只觉的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在地,被吉祥如意扶着,方望向岑刚道:“岑大人的意思是,这登闻鼓响与今日之事有关?”说着看向桂荣,秦宁馧和秦宁馨姐妹二人早就被带回来了,秦宁馥暂时还晕着呢!
若是秦家人敲登闻鼓,难不成还是那老虔婆?她会有这个胆子?别人不了解秦老太君,她可是了解的!这就是个趋炎附势又欺软怕硬的主儿,若非如此,也不会在罗魏死后直接与定国侯府断了往来!
桂荣神色有些呆滞,嘴巴张大能塞进一个鸡蛋,反应过来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立即点头。
可心下却觉得有些酸爽怎么办?他也觉得不可置信,啧啧,这手笔也太大了,也不知背后之人是谁。原本他还怀疑出手之人是蔚池,可方才过招的时候试探了下,也不像啊!
二人如此作想并不奇怪,就连谢正清和岑刚也是这么想的。但眼下谁也顾不得这些,因为殿外已经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岑刚给了谢正清一个询问的眼神,他官职没谢正清那么高,所依仗的不过资历而已,到了这个地步,后面的事情他已经不打算管,反正是你谢某人的外孙,谁造的孽谁去接着!
谢正清心里同样失望,他之前就觉得不妥,费劲口舌也没能阻止姜泽出宫。
且姜泽是和谢琳商议好的,这种过河拆桥排被除在外的感觉,对于一个巴心巴肝希望姜泽和谢琳能好,希望谢家能再辉煌个几十上百年、直恨不得千秋万代的人来说,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愤怒。
但他还不能不管!
谢琳虽收到桂荣的暗示,却仍是心乱如麻。若真是那老不死的敲登闻鼓,这事儿该如何收场?难不成还能直接将秦宁馥几人灭口?别说岑刚等人还在,此事断无可能了,就是有可能,她也舍不得,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能将信递到姜泽手中的秦家?
说到底,她虽擅长阴谋诡计,能在后宫搅风搅雨挨个将自己的对手干翻,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有圣元帝的宠爱,如今圣元帝已经上天,她能指望的只有姜泽,可姜泽却犹如一滩烂泥……
她能用美色和身体征服圣元帝,也能用身份和孝道掌控姜泽,却没自信能征服文武百官——虽姜泽登基后,已经将有异心的朝臣打发得差不多,可姜衍的回归,却是在朝臣们心头点了把火,且又是这样关键的时候。
申姜自去与姜泽施针,殿外的通报声响起,谢正清痛心疾首的看了谢琳一眼,已经无暇去顾及她的心思,径直朝岑刚点了点头道:“还是先将人请进来吧。”
说罢又朝莫冲看了一眼,目光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莫冲张了张嘴,这也能怪到他头上?收到消息后,他已经尽可能的收拾残局,谁能想到对方会敲登闻鼓?但凡阴谋诡计皆是小道,难道对方现在不该四处逃窜藏身,甚至是脚底抹油的离开上京城吗?
这实际上是个思想误区,谁说干了坏事就得立即跑路?
对白瑚等人来说,他们干的是替天行道的好事。因着人手短缺,原先跟着姜泽出宫的暗卫在白瑚等人离开之后,并未第一时间下令去追,这便直接给了白瑚等人充足的准备时间。
几人离开朴居之后直接返回蔡娟藏身的小院,三下五除二卸下伪装,直接便架了秦老太君往尊仪门走,而秦老太君在姜泽与秦宁馥胡天海地的时候,就已经被秦风弄醒,且被狠狠灌输了一番想要保全秦家,只能直接巴上姜泽的想法。
末了又将秦宁馥几人已经去找姜泽的事情说了。
秦老太君原还不信,后直接被白瑚拎到朴居外围看戏,莫冲带着姜泽与秦宁馥一行出来的时候,刚好被秦老太君看个正着。
至于随后一步的秦宁馧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