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才刚成年的雀鹰,体型有半米来长,雷文瑾凑近一看面色发黑,嘟囔道:“果然什么人养什么鸟。 ̄︶︺”言罢将鹰腿上的铜管取下来,威胁道:“再瞪,再瞪老子将你直接烤了!”
雀鹰神气活现,闻言拍打着翅膀看向他的目光更加鄙夷,老子是鹰不是鸟,老子听不懂,你叽歪啥呢?
白浪看的直想发笑,他家岛主今儿真是被刺激大发了,竟然跟个扁毛畜生较劲。面色却郑重道:“爷,正事要紧,瞧这小东西还没走,这是等着您回信呢,看样子不是小事。”
雷文瑾白他一眼,手中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看完后嘁了一声,递过去道:“你自己瞧吧,我就说还有后手,果不其然!”
说完紧接着又是一笑,点着头看向在原地扑闪翅膀的老鹰,咬牙道:“看,你家主子就是这样,不榨干爷身上最后一滴油水,看样子是不肯罢休了,哼!”
话虽是这样说着,却吩咐白浪道:“告诉郧阳,就说爷知道了,让他按计划行事。”谢术昭么,这王八蛋,他早就想杀了,蔚蓝这回倒是办了件好事。
白浪已经看完,闻言憋着笑点头,“属下这就去办,不过……”说着看了雷文瑾一眼,不确定道:“爷,这秦羡渔能信的过?以往可没见他与镇国将军府有什么往来,就是睿王这边,也没见他冒头的。就这次,好像忽然就开窍了似的,属下怀疑,这事情会不会有诈?”
“啧,”雷文瑾抱臂歪了歪头,瞧向他道:“便是有诈又如何,郧阳已经传信过来,难道有诈咱们就不管了?再说那丫头才跟我传信,信中却只字未提,你道如何?”
“这倒是。”白浪一默,很快就明白过来,“莫非表小姐之前也没把握,这是让郧阳见机行事的意思。若秦羡渔得到消息后行为有异并不可信,事情自然不了了之,但他若是诚心投诚,那……”
“嗯。”雷文瑾点头轻笑了声,仰头见天边的最后一缕光亮都已经消失,摆手道:“机会难得,信不信得过姑且另说,便是秦羡渔真有什么小心思也不怕,只要他能将谢术昭引到翠湖岭,就算功德一件。”
他以往怎么就没直接冲谢术昭下手?
谢术昭身份特殊,姜泽身边的暗势力百分之七十都是他在掌管,他本身实力不俗又格外惜命,身边的狗腿子同样不俗,但凡出门,明里暗里总会有十几二十号人跟随,贸然出手并无十足的把握。
当然了,他若是多派些人,肯定是能达成目的的。可谢术昭平日里活动的区域主要是上京城,上京城是姜泽的地盘,杀人简单,想不打草惊蛇却难,稍有不慎便会后患无穷。
可眼下不同,谢术昭离京之时只带了几十号人,翠湖岭与绩溪城又隔着条南岭江,一旦谢术昭进入翠湖岭范围,可就由不得他了!
想跑路,行啊,可他总不能直接游过南岭江吧,如今才刚初春,想想那滋味!想求救,那也行,可麒麟卫是干什么的?姜泽安排在刘天和身边的人已经尽数折损,这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么?
再加上秦羡渊还躲在山里,蔚蓝的这个主意还真是……雷文瑾都要佩服起来了,他以往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就算想到也没办法,麒麟卫可不是他能随便指挥得动的。
白浪也想明白这点,高兴道:“是属下想多了,属下这就下去安排,爷说的不错,这人要是想寻死,那是谁也拦不住的,哈哈,现在就看谢术昭会不会上当了。但属下估摸着他定然不会多想。”
至少换成是他,他不会多想。
无他,谢术昭到绩溪郡已经多日,准备工作倒是做了不少,却一直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非但如此,还一到绩溪郡就接连吃亏,发现真实的情况和他想象的远不一样。
这头一遭,便是姜泽安插在绩溪郡的人手全都嗝屁了;紧接着发现秦家的流通现银被洗劫一空,已经有人早他一步捷足先登;再是发现刘天和并不怎么得用,甚至这人私底下还有些异心;尔后曝出秦家本支与秦羡渔的事情、再加上蔚家军蓄势待发蠢蠢欲动,正主秦羡渊又一直不知所踪……
谢术昭本就是奔着秦家家财来的,正是因为秦家的家财,姜泽才会在秦家传出通敌叛国的名声之后没立即下旨处置了。可这都过去多少日了?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半个月了!
再加上上京城的消息谢术昭所知有限,他心里会不会着急?肯定急呀!于是他开始联系秦羡渔,可秦羡渔根本就不买他的帐!谢术昭身居高位已久,不用想也是满肚子气!
但事情还没办妥,他既不能直接冲秦家本支开火,也不能直接把秦羡渔杀了,更不能出手招惹蔚家军——非但不能招惹,还只能保持适当的距离小心防备。
可这并不算完,他防备蔚家军的同时,还得防备着秦家和刘天和早就沆瀣一气,未免两者反扑,行动间只会更加小心翼翼。这么多的事情加在一起,谢术昭心里哪会踏实?顾及早就耐心告罄。
偏秦羡渔在这时候动了。
但秦羡渔动了,却不是向着他,二人之间可是货真价实的舅甥关系,这让谢术昭怎么咽的下这口气?连日的焦躁加上怒火,便是明知冒险,估计谢术昭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思及此,白浪心里倒是有些复杂了,一面掏出炭笔给郧阳回信,一面小心翼翼的瞧了雷文瑾一眼,他怎么觉得,表小姐的脑袋好像比他家岛主要好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