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蔚蓝真的只是受了风寒?二人心下隐隐有些狐疑,却是不等他们将面上的表情收起,另一道男声响起,“都说了门口风大会冷。”姜衍整理好矮榻皱眉出来,面上还带着几分苛责,声音却十分温和。
说罢扫了还站在原地发呆的三人,拉了蔚蓝转身就走。
听涛忍着笑打破沉默道:“两位将军请吧。”说着冲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这才收回心神进入里间。
甫一踏入,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室内还飘荡这淡淡的茶香,抬眼望去,蔚蓝与姜衍已经在铺着虎皮的矮榻前站定,似乎正等着他们。
二人忙收回视线低头抱拳,“属下魏广、周敦厚见过小主子,见过睿王殿下。”
姜衍冲二人点了点头,却没说话,转身与蔚蓝道:“你先坐吧。”
可蔚蓝却不能真的直接就落座,先虚扶了二人一把,这才道:“两位将军无须多礼,让你们久等了。”说完落座,又指向旁边的矮榻,“舟车劳顿,两位将军且先坐吧。”大冷天的,追着大夏人在草原上连续跑了数日,换成谁也不好受呀!
魏广和周敦厚闻言应了声,发现旁边的矮榻同样是新做的,上面不仅铺了层夹棉的薄垫,薄垫子上还绣着花鸟鱼虫,一时间不由有些拘束。但军中之人向来干脆,“谢小主子。”二人再次抱了抱拳,这才在旁边的矮榻上落座。
蔚蓝颔首,听涛很快便端了两碗热茶上来。因顾忌到二人一路风尘不曾好好进食,蔚蓝让准备的是奶茶,正丝丝冒着热气,在几步开外就能闻到阵阵甜香。
魏广和周敦厚心下微暖,分别冲蔚蓝和听涛道了声谢。
蔚蓝莞尔,等二人喝完,这才问起别的。
实际上她与二人一直保持着联系,期间发生的大事全都心里有数,之所以会特意问到,一则是想看看有无疏漏,二则是想看看骁勇和杜权是否已经将她要建立卫所的事情告知。
魏广和周敦厚虽诧异蔚蓝为何问的这么详细,却只以为她是想打破尴尬选个容易切入的话题,因此一五一十的答了。且二人是轮番作答,一人回话的时候,另一人则暗中观察着蔚蓝和姜衍的神色。
蔚蓝将二人这番神色尽收眼底,这才对二人的性格有了基本判断。
但魏广和周敦厚心下却是复杂得多了。别说魏广,就连周敦厚心底的疑惑都更甚。
这二人明明前一刻还在争执,此时却并排坐着,相距不过半尺,一人神色认真专注聆听,一人眸色温柔宠溺,所以,刚才真的是他们的错觉,还是专门来刺激他们这些单身汉的?
二人觉得两者都不是。前者,他们听的真切,至于后者,又怎么可能?
按说依照二人的身份,这种事情是应该完全杜绝的因为一个人日后要统领三军,一个人现在是王以后有可能是帝!
也幸好今日来的是他们,若换成军中那帮老将,定然早就心生不满,脾气臭些的,没准早就拂袖而去了也不一定。当然了,这些都不是他们最在意的。
他们在意的是,无论蔚蓝还是姜衍,都与他们早前的认知不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蔚蓝的性格绝对算的上强势,姜衍的性子也不是软和的。蔚蓝就不说了,本就是女子,有可能是听到外面的动静,既不想耽误时间又拧不过睿王的好意,这才退让妥协,可最反常的,还是睿王啊!
传闻睿王殿下貌若谪仙风仪出众,乍一见如芝兰玉树清风朗月,为人虽冷淡行事却如谦谦君子,平时极为寡言,可他们方才听到了什么?有关睿王的传闻何其之多,却从不包括絮絮叨叨啰里吧嗦这项的!
如眼下这般,谁能想到二人才经历过一番争执?尤其是睿王,说好的淡漠高冷呢?说好的谦谦君子清风朗月呢?是他们真的听错了,还是传言不可尽信?
二人一心多用,脑子里思绪纷纷,但感情的事,又岂是旁人可以随意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