郧阳听罢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小主子没说。”但隐魂卫诸人向来配合默契,尤其在蔚蓝第一次离京前,郧阳与韩栋梁晓几人朝夕相处,可谓知之甚深。若无别的发现,韩栋断然不会说出这话,是以他瞬间就警惕起来,“栋哥可是有何发现?”
韩栋先是坐下喝了口水,这才道:“是有些发现,只这事儿将军也不确定,便也没与小主子说。我听你说马上要启程回西海郡,还以为是小主子那边出了问题。”
郧阳干脆将才收到的消息递给他道:“先看看吧,小主子也没说具体的,只说这边已经没咱们什么事儿可以回去了。”说罢递了碗水给梁晓,问道:“对了,菊山县现在是个什么境况,兰富强呢?”
因麒麟卫留在绩溪郡的人算不上多,又全都是信得过的,余下人便全都没退出去,闻言不由立时竖起耳朵。
韩栋看着消息没说话,倒是梁晓,喝完水放下碗道:“兰富强还是老样子,有宁王与罗二公子盯着并不用担心,姜泽和拓跋珏的人最近好像将他忘了似的。菊山县那边有丁向和朱定韬在,李良宵已经将人安顿下来,军营就建在云雾岭脚下,距离官道只有十来里地。”
郧阳闻言皱了皱眉,“建在云雾岭会不会有些不妥,虽说对上京城过来的兵马有拦截作用,但从坳谷直接插入云雾岭的兵马就防不胜防了。”说穿了,就是个三面不靠的地势,郧阳完全不能理解李良宵怎么会做主将营地修建在此处。
梁晓听了摇头失笑,“我先前也是这么觉得,但这是小主子的主意。”
“这,小主子也不是没成算的人呀。”郧阳挠了挠头看向韩栋。
韩栋直接将信纸扔进火盆,不以为意道:“别想了,小主子既然这么决定,定然有她的道理,现如今菊山县往上京城这边正在重修城门,往云雾岭沿线则在修建城墙。”
这话就跟个响雷似的,在场的人全都瞪大了眼,只没开口发问。
到底还是郧阳跟在蔚蓝身边的时间更长,想了想道:“这城墙可是直通坳谷?”
韩栋也不确定,笑了笑不置可否,只道:“另外菊山县的左侧也应该会修,就是不知道会修到何处了。”
杜文涛问道:“咱们有那么多钱吗?菊山县如今可正在重建呢。”
“这就不用担心了。”韩栋道:“修建城墙虽然需要花费大量人力和物力,但更重要的还是人力。李良宵手下的人如今正愁没事情干,刚好拉出去锻炼锻炼,总比闲下来要好。”
众人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跟蔚蓝让魏广的人修建卫所不一样的吗?
这样的事情蔚家军以往也不是没干过,只没人像蔚蓝用的这么顺手罢了。郧阳有些担心此举会影响军心,想了想道:“会不会对小主子的名声有什么影响?”
毕竟是战斗部队,又不是军户能随便征调,小打小闹的就算了,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就好比苍岩堡,动静闹的虽大,却是为了修建卫所,将军和杜副将乃至骁勇都是默许了的,等建好了也是蔚家军获益。
但在云雾岭修建城墙则又不同,一则是工程大周期长,一则云雾岭非西海郡下辖。
蔚家军没打声招呼就在云雾岭安营扎寨已经是违了规制,竟然还在云雾岭修筑城墙,这修的是哪门子的城墙,防的又是哪个?不是摆明了要打朝廷的脸么?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都有些纠结,一方面觉得修筑城墙是好事,可以有效防备朝廷兵马攻击,真到了兵戎相见的那天也不至于吃亏。一方面又觉得蔚蓝的胆子实在太大,这是公然与朝廷叫板呀!
韩栋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多想想却又并不这么认为,遂摇头道:“放心吧,小主子既然决定这么做,将军也没阻止,定然有她的用意,也必然是行得通的。再说军中上下积极性十足并无什么意见,至于朝廷那边,你们觉得这还重要吗?”
按照韩栋的想法,蔚家军与朝廷早早晚晚都是要干起来的,端看手段是温和些还是残暴些,所以,这又有什么好在意的?说完看了眼众人,“将军传信,姜泽已经决定将菊山县划归到西海郡下辖了,圣旨大约过两日就能送到。”
总归一句话,就是现在还打不起来,即便姜泽怄的吐血,现阶段也只能忍气吞声。既是如此,又何须客气?与其犹犹豫豫顾忌着名声和颜面,还不如抓紧时间多捞些好处。
韩栋自小就跟在蔚池身边,也是前几年才回京的。在蔚家军中的日子与在上京城可不一样——有关谢琳姜泽对蔚家军的态度和各种手段,可全都是他带人一手收集的,这母子二人的嘴脸他已经看得太多。
若说在安平镇的时候,他对谢琳母子的态度还只是防备,那到了上京城后、尤其是蔚池出事之后,他想做的,就是恨不得捏死这母子二人了。
名声和颜面能值几个钱?以往蔚家军的态度还不够好?虽然圣元帝在的时候,蔚家军就对朝廷有意见,但大面上,却从来都是恭恭敬敬,蔚家军从上到下都是忠心耿耿。
但忠心换来了什么?只换来谢琳母子的变本加厉,一味的忍让和退步并不能解决问题,让的多了,退的多了,没得让谢琳母子以为蔚家军怕了呢。蔚蓝的脾性也是他欣赏和喜欢的,似乎在他第一次与蔚蓝对招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萌生了出来。
蔚家军需要新的开始,像眼下这样就刚刚好,不主动挑事,但也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