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求生yù_wàng让邓友昌快速冷静下来,转瞬间已经换了副笑脸,这,在下也不知晓啊,难不成阁下是肃南王府的人?他方才可是亲眼瞧着神行军的人已经离开。
这么一想,邓友昌立时计上心来,说句不自量力的话,在下有幸见过神行军的几位将军,倒是有几分香火情在,却从没见过您。说到这装模作样的打量了白条一眼,迟疑道:阁下相貌堂堂,若之前见过在下一定会记得,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白条都快被他这反应逗笑了。来前雷文珞就说了还要与对方虚以委蛇,可在他看来,眼下这出与虚与委蛇根本就不搭边。也不知邓友昌是不是自信过头,还是打量他当初年纪小记不住事。这是拿准了他没有证据,将他当做三岁小儿来糊弄呢!
所以,他这哪里是来报仇雪恨的,简直就是来看戏的呀!仇人近在眼前,白条的心情原还有些沉郁暴戾,这会儿却徒生几分荒诞无稽之感——他凌家世代书香,家风清正与世无争,荣昌灭国前,说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没成想却栽到邓友昌这种见风使舵的奸猾小人手中,可笑,可悲可叹,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是杀他凌家满门的刽子手,竟是他记恨了多年矢志要翻越并踏平的大山
这种感觉就像你拼劲全力想要与传说中的某人决一死战,到头来却发现对方只是一头掉毛的鬣狗,就算你现在立马就打死了他,也找不到复仇的快感!
白条憋足了一口气犹如打在棉花上,顿觉复仇之路艰难,想了想干脆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出声冷嘲道:死到临头还不忘到处攀咬,邓家主,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只有你是聪明人?若你邓家真与神行军有交情,尹尚又算什么?
不就是想试探他与神行军的关系,想挑起神行军的内部矛盾想确定他的身份吗,他还偏不如他愿。说着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斜睨着他似笑非笑道:至于我姓甚名谁,邓家主,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想要知道。
这话既没承认也不否认,但言语间却颇具诱导性,再加上相似的容貌邓友昌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由得皱了皱眉,一颗心直往下坠。可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是凌家直系血脉还是凌氏流落在外的旁支,眼前的局面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总不能自乱阵脚。
想清楚后,邓友昌稳住身形再次开口,阁下这话就言重了,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下不过实话实说。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如若在下真如阁下所说般与神行军没有半分交情,我邓家上下几百口人岂能安然无恙?
他面上煞有介事,白条勾了勾唇,抬手在几个头破血流的邓家人身上虚点了下,都这样了还叫安然无恙?邓家主,你是不是对安然无恙几个字有什么误解啊?还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怎么不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呢,八仙要是知道你如此折辱他们,估计会气得直接下凡。
邓友昌的脸被打得啪啪响,却不能翻脸,忙道:误会,都是误会,年轻人经常摔打摔打才能长进不是?
这份自圆其说的本事,白条也是服气。闻言朝邓友昌竖了个大拇指,不容分说点了几个侍卫,吩咐道:邓家培养后辈的方法别具一格,机会难得,你们几个去帮邓家主一把,让邓家的好苗子们继续长进长进。
卧龙山庄的汉子们嫉恶如仇,闻言爽快应是,摩拳擦掌的大步上前,直接将为首的几个邓家少年全都拎了出来。少年们惶惶如淋雨的小鸡崽一般,其他的邓家人又惊又怒。
邓友昌更是直接傻眼,这不是引他犯众怒吗?反应过来忙阻拦道:不可,这是我邓家的事,怎好劳烦阁下?
白条哪里会听他的,他早就不耐烦看邓友昌打嘴炮,又不能直接把人杀了,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权当收取些利息。
空地上很快就有拳拳到肉的声音响起。邓友昌眼睁睁看着族中小辈被人打的口吐鲜血蜷缩在地,却苦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时间脸色憋得通红。
白条却犹觉不够,关切道:邓家主觉着这样摔打可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让我手下的人帮邓家儿郎全都长进长进?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邓友昌便是有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更何况他还本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当下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够了!阁下到底意欲为何?我与阁下素未谋面,自认不曾得罪阁下,阁下既不愿意透露名讳,又一味折辱我邓家算怎么回事!
邓家主这是嫌弃我师出无名?白条笑着摆了摆手,凝视他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神行军为什么没将你邓家人全都宰了而是交给我,你心里当真就没点数?说罢
敛了笑,半眯着眼微微倾身道:邓家主,你说呢?
邓友昌心里当然有数,可他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就如此难缠,以至于他好不容易想出的对策非但没能凑效,反倒累得族中子弟被毒打了一顿。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他从一开始就决定打死不认,自然不会轻易改口。
这会儿他也算想清楚了,不管是灭门之仇也好,投靠了神行军也罢,总归他之前是尹尚的人。眼下尹尚虽放弃了他,可面前的人与神行军未必知道呀!
再想得光棍点,他与尹尚合作的时间足够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