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佩听得一知半解,却没细问。正当二人想要各自歇下时,听涛进来禀报道:“主子,有折多山的消息。”
这还是白条白贝回到折多山后第一次给她传信,蔚蓝闻言眼睛一亮,“快拿过来看看。”
听涛也好奇折多山如今到底如何了,一面笑着将厚厚一叠信纸递过去,一面道:“这信是白条专程派人送过来的,人还在外面。”
入手的分量不轻,蔚蓝莞尔道:“怪道如此。”若不派专人送,信鸽如何能载得动?
杜文佩见状眨了眨眼,出声道:“要不我先回避下,等你看完再过来?”
“不用。”蔚蓝摇头,说话间已经将信封拆开,率先从信封里拿出来的是几张银票,紧接着才是信纸。十几章信纸,蔚蓝看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才看完,末了笑道:“这个白条。”
“怎么了?”杜文佩啃着糕点出声,“可还顺利?”
“顺利得不能更顺利了,你刚才不是还担心咱们缺人手吗,白条说蔡娟想过来。”蔚佩道:“你觉得如何?”
“这事儿你决定就好。”杜文佩摆手,“说句大实话,我对蔡娟并没什么偏见,可我对白条白贝和蔡娟并不了解,只有你才知道她适不适合。”
说着又略沉吟了一瞬,实事求是道:“蔡娟柔柔弱弱的,按说她以往的生活环境与军营大为不同,怎么会想着参军?”
蔚蓝笑了笑,“你是想说她以往过的都是极享受的日子?”
杜文佩点头,“就算心理上不甘愿,至少吃穿用度不愁,她又是清倌儿,从小被鸨妈悉心教养着,学的是琴棋书画和舞乐诗词歌赋,稍大些有大把的人追捧花金银养着。”
蔚蓝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别看青楼女子从的是贱业说出去不好听,但物质上是真的不差。现代不也如此吗,有道是笑贫不笑娼,可见为了美人一掷千金的不在少数,青楼也是实实在在的销金窟。
而蔡娟人长得美,蔚蓝也不是没见过,那是真的面若芙蓉身若柳,一娉一笑皆是风情,脚底板甚至比寻常妇人的脸还要保养的好。就这么个美人,怎么就想不开想要入军营呢?
顿了顿道:“不管了,既然白条已经开口,先让她过来试试,实在不行再说吧。”
“你还真要啊?”杜文佩虽然猜到蔚蓝的想法,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正色道:“你可想清楚了,麒麟卫知道她身份的不少,到时候铁定瞒不住。若有心思不纯的传了出去,这女子卫队的名声可就坏了。”
蔚蓝何尝不清楚这点,挑眉道:“你顾虑的并非没有道理,但凌云山庄里从青楼里赎出来的也不少,蓝一蓝二手下的人也有。”
杜文佩张了张嘴,“你到底怎么想的?”
蔚蓝笑了笑,叠好信纸道:“这事儿吧,说起来也是我的私心。”
“怎么说?”
蔚蓝半眯着眼道:“你就不觉得青楼的姑娘们很有本事?”
杜文佩眼睛瞪大,“你见识过?我没见识过,不知道呀。”她是真的不知道,但见蔚蓝胸有成色,想了想又道:“不过,她们能从小就开始专营某一道,我觉得很难得。比如有些以舞闻名,有些以乐,有些以嗓子,可以说各有千秋吧。”
“但这些都是讨好男人的本事啊。”最后一句话杜文佩说的有些小声,说完后直接红了脸。
蔚蓝轻笑道:“出息,她们学的是讨好男人的本事不假,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混迹青楼楚馆的又能是什么好人?这些人哪一个又是好打发的,土匪,强盗、泼皮、政客,权贵、商人,三教九流形形色色那个行当的没有?我倒觉得能在那样环境活得风声水起的,自有她们自己的优点。”
杜文佩听罢眼睛一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着打了个响指,但很快就面色垮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救她们出火坑,再进去对她们来说岂非残忍?”
“我也没说要送她们回去继续奴役啊。”蔚蓝无语,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记,“那样我成什么了,难不成是老鸨?嗯,蔚老鸨?”蔚蓝说完若有所思,她的产业里,至今还没有青楼呢。
杜文佩大悟,讪笑道:“哎呀,哈哈哈,那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对不住,阿蓝妹妹可千万别生气,姐姐跟你赔不是!”说完搬了个靠枕靠近她,“那你跟我说说要怎么用。”
蔚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接将人推开道:“算了,有什么事情先让人过来了再说。即便不能再军中效力,也还有别的去处。”
杜文佩心里就跟藏了十只八只耗子似的,实在是好奇的不行,但蔚蓝不说,她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听雨带她下去安置。等人走后,蔚蓝点好白条送来的银票,又思索了一阵,心里的想法越发强烈。
殊不知她的想法刚好与姜衍不谋而合,只涉及到青楼这个行当,姜衍无心与她多说。
睿王府书房里,姜衍的几个幕僚尽皆在座,就连潘越都不例外。这些人除了老定国侯爷留下的,其余全是他在游历途中结识的。因着上京城被姜泽盯得太紧,两年前姜衍回京之时,这些人全都分散各处,根本就没在上京城出现过。
这也是许多朝臣明知姜衍与姜泽是死对头,迟早会有翻脸的一天,却始终看不透他的原因之一——话说哪个想成事的皇子王爷身边会不蓄养清客幕僚?就连八品县令身边还有个师爷呢!
姜衍先将近段时间要做的事情与众人说了并一一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