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前一刻还是兄弟,现在就不算什么了……该委屈的是姜沐好吧?
蔚蓝似笑非笑道:“既然姜沐真算不得什么,不如直接派人将他杀了如何?”
“那怎么能一样?”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姜衍挑了挑眉,在他看来,姜沐不可能半点野心没有,既然能用,为什么不用?
操作的好了,不仅能削弱姜沐本身的力量,还有可能将南疆拖死。就算拖不死,也能解除南疆对西海郡的威胁。等到双方两败俱伤,再略施手段打压一番便是。
多好一枚棋子啊,就这么杀了岂不暴殄天物?但这些话他不可能直说,即便亲密如蔚蓝,也是不能说的——这些都是他心里最黑暗最凶残的想法,他并不想就这样袒露在阳光底下,也不想吓到蔚蓝。
当然了,依照蔚蓝的心性,未必就想不到。但心照不宣和直接说出来是两回事。蔚蓝没直接揭穿他已经说明问题,即便是掩耳盗铃,他也想保留这层最后的盔甲。
只可惜蔚蓝并没心软,斜睨着他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都是死,他一个人死还不用连累无辜,如此岂不更好?”
那姜沐的命可就真不值钱了!
姜衍顿了顿,挑眉反问道:“难不成是我想错了,阿蓝对南疆并无什么想法?”
蔚蓝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南疆虽然内讧已久,却至今没分出高下,可见南疆太后与摄政王皆不是省油的灯,你想让姜沐与其对上,哪里那么容易。若我所料不错,你是想用非常手段吧?”
这云淡风轻的态度,还真让姜衍拿不准蔚蓝的想法。干脆承认道:“不错,南疆太后与赵玺都不是蠢的,若非万不得已,二人必然不会动手。即使动手,也会有所保留,到关键时候还是会联手。可二人若结成死仇呢?”
蔚蓝轻叹了声,“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如法炮制,让姜沐也不得不动手了?”
姜衍半垂着眸子轻笑道;“阿蓝果真聪慧,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这波彩虹屁还真不怎么敞亮,蔚蓝翻了个白眼,“你也别夸我,在原则问题上,我是不会让步的。”
姜衍笑容一僵。
蔚蓝耐着性子道:“权力倾轧,使用非常手段无可厚非,但凡身处其中的、你我也好,南疆太后与赵玺姜沐也罢,大家各凭本事谁都不无辜。可南疆内乱是一回事,涉及到腾龙军与普通百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蔚蓝并不觉得自己是多高尚的人,但做人不能没有底线,尤其是上位者——南疆对西海郡来说的确是隐患,可重点在一个隐字上。说到底,想搅风搅雨的,不过身处高位的那几个,又何苦拖着将士们和百姓一起陪葬?
又何况,南疆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解决。
她并不想做引战者,也不想让姜衍去做——yù_wàng催生杀戮,杀戮滋长野心,野心使人贪婪放纵,沉醉其中的人胃口会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彻底沦为yù_wàng的奴隶,又谈什么底线?
细数历史上的明君,又有多少是临老临老了才瞎操作晚节不保的?这对急于报仇、才刚踏出第一步的姜衍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姜沐涉及其中,她可不想姜衍背上算计兄长的名声。
思及此,蔚蓝的想法更加坚决,须臾后挑眉道:“还是说,你真的半点都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她还不信姜衍真的已经黑透了。
姜衍闻言被噎住,却并不反感,只心里又酸又涩,又觉得有些遗憾,顿了顿妥协道:“那阿蓝想怎么做?”
蔚蓝松了口气,莞尔道:“我觉得让南疆太后和赵玺闲不下来就已经足够了。”
这跟他之前的想法实际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姜衍扬了扬眉,“你就不怕南疆太后和赵玺只表面上做做样子?”
“有什么好怕的?”蔚蓝摇了摇头,说到这似乎十分开心,先端起茶来浅啜了口,意有所指道:“你是不是将肃南王府忘了?”
姜衍蹙眉,“忘倒是没忘。”他只是习惯了单打独斗,与镇国将军府的合作就不说了,盖因他心悦蔚蓝,与蔚蓝有婚约迟早会是一家。但其他的势力就不一样了。
肃南王府如此,姜沐如此……他从来没想过要主动拉拢。就好比前不久发生在折多山的事情一样,他半点都没插手。
蔚蓝自己就是极为独立的那一拨,闻言了然一笑,搁下茶杯道:“有牯牛山的兵马震慑,再加上肃南王府,即便南疆真有什么想法,也不敢有大动作。”
这也是她极力反对姜衍利用姜沐与南疆厮杀的另一层原因,“再说你觉得南疆现在的国力如何?”
姜衍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反问道:“南疆有国力吗?不过弹丸之地,深处丛山峻岭,交通蔽塞百姓愚昧,除了矿产和山货要什么没什么,之所以还存在,全赖瘴气和蛊毒。”
“若是没有瘴气和蛊毒,只怕早就不存在了。”他神态俾睨,似乎半点都不将南疆看在眼中。
蔚蓝听了却觉得有些好笑,“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更何况南疆还不是蚊子腿。”
姜衍点点头,“那就要看怎么比了。”
蔚蓝眨了眨眼,没再刺激他,“对,肯定是不能与启泰比的,甚至连西海郡都比不过。”
“那是。”姜衍极为赞同道。
蔚蓝话锋一转,蹙眉看着他道:“可南疆虽是有赖瘴气和蛊毒才得以保全,矿产却是四国之最,山货也不是普通的山货,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