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十七气得脖子都红了,抬眼就瞪向将他扔出去的齐休,蔚蓝从姜衍身上移开视线,见蔚十七还能瞪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没受伤就好。
但随即她面上又是一黑,只听蔚十七道:“小姐,这小子就是上次鬼鬼祟祟藏在雪松树上的那个!”
蔚蓝闻言神色一变,随即看向姜衍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审视。
片刻后,被熄灭的火堆重新燃起来,朦胧的火光轻轻跳跃,雨丝洋洋洒洒坠落如轻柔雾色弥漫,蔚蓝与姜衍相对而立,远远看着好一副才子佳人温情脉脉的绝美画面。
蔚十七和齐休还在互瞪,不同的是蔚十七目光凶狠,而齐休圆头圆脑,对着蔚十七不时挠头笑笑,笑容灿烂而纯粹。
白条与白贝远远站着,见姜衍离着蔚蓝不过三步之距,白贝不由有些担忧道:“小姐不会有事吧?”
虽说两人有婚约,但未婚夫妻就这样见面总归是不妥,尤其是两人还离得那么近,就算有他们这些人在旁边守着,白贝还是心里不踏实;更重要的是,她有些怀疑三皇子此行的目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堂堂皇子深更半夜冒雨追来?
“别小姐年龄小被三皇子骗了才好。”白贝忧心忡忡的皱眉。
“无需担心,你没见崔嬷嬷都没阻止么?”若论对蔚蓝的了解,他和白贝自然不及崔嬷嬷,三皇子自报名讳后,崔嬷嬷和簌月几个就下了马车,在三皇子言明想要跟小姐单独谈谈时,作为内宅管事嬷嬷、也相当于小姐教养嬷嬷的崔嬷嬷却并未出言阻止,甚至还面上带笑任由小姐自己做主,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白条看着不远处的二人,对白贝摇摇头,“再说,小姐哪里就是那么好骗的?”好骗的人又怎么会把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还瞒天过海的突破重重监视走出来了?
蔚蓝当然不好骗,姜衍也不是来行骗的。
她此刻正仰着头,挑眉看着姜衍,有些玩味道:“所以齐休是你的人,你今夜冒雨前来,也是为了提醒我低调行事,以免惹祸上身?”
姜衍的出发点暂且不论,他的身份地位比自己高也不假,但蔚蓝前世活了二十六岁,如今的姜衍在她眼中也不过就是个高中生,再具体一点,一个比她长得高些的高中生,蔚蓝实在是无法打从心里将他当作成年人来同等对待。
可姜衍刚才跟她说什么?小屁孩一个,居然拐弯抹角的意会她,作为女子,做事不能随心所欲,要考虑周全顾及名声!他们现在还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好吧,就算有了,你这一副逮着自家老婆不够温婉贤淑到处给我捅娄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蔚蓝自来行事稳妥,即使是上一世在纪律严明的部队,也没被人如此含沙射影的批判过,可除开姜衍之前派齐休盯着曦和院的事,他此刻的话虽然说得委婉,本质上却不能改变他未及弱冠,却以一个成年人教妻的口吻在说教她的事实,是以蔚蓝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向姜衍的目光明晃晃写着,少年,你分明就是个患有直男癌的中二期少年!小小年纪真是可惜了这一副如花似玉的好容颜。
可惜姜衍读不懂蔚蓝最后这一眼的含义,就算读懂了也理解不了直男癌是个什么玩意儿。见蔚蓝小小的一个,明明心下对他的话不以为然,甚至不悦出口反讽,偏还故作深沉平静的看着他,姜衍不由低低笑开,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转头将视线投向无尽夜空,柔声道:“确实是如此,不过我并无恶意。”
蔚蓝当然知道姜衍没有恶意,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在火烧曦和院之前,蔚十七就提出过这个问题,但她私心里并不太在意,名声什么的能有她和蔚栩的命重要么?当时的情况根本就容不得她从长计议,就算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那我谢谢你了。”蔚蓝想明白了含笑点点头,传说中明媚忧伤的装逼就是斜仰着头四十五度望天,姜衍此刻不正在做么?
她一把年纪了,又跟个小孩子较什么劲?以后如何谁又说得准?镇国将军府现在四面危机,姜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为数不多对她释放善意的人,虽然这善意并不纯粹,说话也不中听,但至少还算诚恳。
“不谢,我应该的。”姜衍见蔚蓝认同,扭过头看着她笑得温和,一张如玉的脸庞在朦胧的火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双眸更是亮晶晶的。
蔚蓝嘴角微抽,无语的看着姜衍,这都是谁家孩子,你这么自来熟真的好么?我真的不是在夸你啊,也不是认同,你为什么要顶着一张谪仙的面孔和闪瞎人眼的笑容来展示你内心的理所应当和厚脸皮?
姜衍说完这话自己也微微有些诧异,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来,但他自来绷得住,如果忽略他兜帽下发烫的耳朵,当真可以算得上是若无其事。
见蔚蓝不说话,姜衍便知道自己确实唐突了,而且蔚蓝显然是很在意,于是垂下眸子顿了顿轻咳道:“我并无别的意思,你我有婚约。我有责任照拂你。”
后面还有一句姜衍没说,等你长大了我会娶你,所以就算你现在看起来不情不愿的,我还是会娶你。姜衍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这抹笃定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