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感觉再敏锐,某人就是不显形,他也没办法。
小席尧是先被揍的那个,对方还是远比他高大健壮的少年,受伤的地方一点都不轻,只不过崔斯塔惯会往让人疼却不致命的地方下手,医生感觉碰哪儿哪儿都不对,小席尧对陌生人又警惕地很,只好拿了药让他自己抹。
然后他便听了席清潭的话,回房间关禁闭,晚饭都是佣人送进房间的。
两名身材健硕的保镖守在他门口,即是保护,也是监视,宁宁当着他们的面穿门而入,俩普通人没有丝毫察觉。
小席尧住在三楼,深夜里没有开灯,清透的光亮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大床上一个小小的鼓包上。
医生给的伤药被随手给扔在地上,一看就没有用过。
……她还真不知道席尧小时候是这么孤僻任性一小孩。
不过想想他的成长经历,似乎就理所当然了。
小鼓包蠕动了片刻,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张闷得红扑扑的小脸,宁宁忍不住凑近了一点,看到他白嫩的小脸上有淡淡的泪痕,一看就是在被子里偷偷哭过了……
装得再怎么警惕梳理,他也还只有五岁啊。
不过话说就是这样一个打架都只会靠牙咬的小不点,长大之后会把他的兄弟姐妹都打落深渊,父亲囚禁孤岛哎……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未来会是那样的。
说起来,那个崔斯塔,她一点都没听席尧提起过他,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样,不管看他那欠揍的德性,还在席尧小时候欺负过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下场。
席尧虽然少年时期艰苦了一些,但正是这些苦难成就了未来的他,她不可能去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即便有她在,可以保护他一时,可一旦她离开,没有自保能力的小男孩只会过得愈加艰难。
与其心软做一些多余的事拖他后腿,还不如帮他多掌握一些生存技能。
宁宁在小席尧窗前飘了许久,忽然被小孩的抽泣声惊醒,低头看他双眼紧闭,细密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小嘴里来来回回嘟囔着几个单词,细细一听,正是母亲的意大利语。
哎,还是个孩子呢。
她实在没办法把他和未来那个强悍到仿佛无所不能的席九爷联系到一起,于是返回到伤药边上,努力集中注意力,使用灵力驱动伤药。
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没几分钟就熟练了。
重新飘回到窗前,分出一道灵力掀起小孩的睡衣,一边将伤药细细涂抹在伤处,一边用灵力舒筋活络,小心地忙碌了有两三个小时,才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理完毕。
看着这孩子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睡得更香甜,她暂时放下心,心里却腾升起怒意。
看他身上的伤,有的根本不是今天留下的,最早的估计有三四个月了,应该就是他道席家这些日子以来留下的。
他不说,席清潭也压根不会关心,难怪他会养成那样的性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平平安安长那么大的。
第二天,宁宁是被小孩的闷哼声惊醒的。
第一反应是他又被人打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才发现是小席尧认真地盯着格斗录像看,一边看,一边比划着。
她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昨晚上她看到的那些伤有多少是他作死自己弄出来的?
砰——咚!
眼睁睁看小孩一个空中侧翻,右肩结结实实撞到桌角,好一会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宁宁觉得自己大概知道答案了。
而且一看他这状态就知道是他自己瞎练的,宁宁理解他想变强的念头,却不能赞同,也不怕把自己的身体给练垮了。
等她慢悠悠地飘到电视跟前的时候,小席尧又是一个侧翻起跳,宁宁阻止不及,眼睁睁看他一个脚滑,脑袋砰地一声磕桌子上,一下子昏了过去。
宁宁:“……”
她忍不住又一次怀疑,他到底是怎么顺利活到成年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觉得不能让他这么继续下去,反正看席尧那样子也看不到她,就让他把自己当做闲的没事的女鬼好了。
用灵力将人送到床上,盖好被子,小席尧正紧紧抱着脑袋,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脸色隐隐泛白,地板被佣人打扫得很干净,他摔了无数次都没沾上灰尘。
反倒是额头,溢出细密的汗珠,再看他不自觉蹙靳的眉,显得狼狈又可怜。
宁宁绕着他的身体飘来飘去,看到他这幅模样,心里也不好受。想起他后来的那双眼睛,试探性地输入一道灵力。
渐渐地,小席尧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慢慢扭过头来,紧拧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饱满的双唇失去了些许血色。
他氤氲这些许雾气的黑色眼眸直直朝她望过来,清澈的眸光让她一瞬间有了一种他能看到她的错觉。
“你……你是鬼吗?”惊恐又带着点好奇的声音。
呃,好吧,不是错觉。
哎,不对!他能看见她?
“你看得见我的样子吗?”宁宁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轻声问道,其实她也有点好奇。
小孩脸色更苍白了,一睁眼看到个来历不明疑似幽灵的人飘在床头,没立刻叫出声来已经是他心理素质好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处,“啊”地叫了出来。
宁宁正想让他小心,房门一下子打开。
门口的守卫推门看过来。
“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