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羽枫沉吟片刻,忽而笑起来,“这倒难得,杨庄主一向不理江湖中事,却肯将这段内幕告诉我,在下果然荣幸之至。”
“谁让章公子你长得这么俊呢?”杨璇玑的笑容肆意张扬,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涩之态,“而我这人,又最是喜欢与英俊的男人打交道,尤其是像你这样又俊俏又聪明的,我一见了就心软,章公子——”
“杨庄主!”
章羽枫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杨庄主美名在外,效仿唐朝的太平公主,养面首无数,日子自然fēng_liú惬意。只是纵欲还需惜身,只有活得够长,才能享受更多的温柔乡。”
杨璇玑笑容立敛,眼神盯过来,“章羽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给杨庄主提个醒而已。”章羽枫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在下不才,也略通医理。杨庄主手指虚浮,指甲枯白,是血亏内虚之相。眼白泛黄,额有虚汗,是肝经受损之相。我本来还想仔细瞧瞧杨庄主的面容,只是你擦了太多的胭粉唇脂,掩盖了原本的气色,想必也是不愿让人查觉你的病容。”
“不过这也无妨,杨庄主的脂粉香味虽然浓郁,却还掩不住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这药味既然如此顽固,想来杨庄主服药的时间起码也是在二三个月以上了。”
“杨庄主若真有久治不愈的沉疴,那就再多找几个名医诊治一下,该调养便调养,好好将补一下。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若是命都没了,你又怎能享受到这春宵的妙处?”
章羽枫的话,显然点中了杨璇玑的痛处,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酒杯,指甲绷得越发惨白,良久后,才淡淡笑道:“谢章公子的金玉良言。章公子居然还精通医理,当真是博学多才了。你如此才貌双全的,怪不得身边总有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紧紧相随,真是神仙眷侣啊。”
章羽枫亦是一笑,“杨庄主艳福无边,身旁全是少年俊才。刚刚我还看到杨谦陪在你左右,只是现在又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杨谦嘛,”杨璇玑突然展颜一笑,“他不过是只偷腥的猫,我这边刚刚约你上来,他就趁机溜下去找你那个娇俏的小媳妇了。他那张嘴,一向是舌灿莲花,抹了蜜似的,这会儿大概正在对那美人儿大献殷勤呢。”
她的语气里难免有几分幸灾乐祸,章羽枫面色微变,已然坐不住了,连告辞都来不及说,转身冲出门去,背后只听得杨璇玑冷笑道:“章公子好走,你可要记得今日的事,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我日后要讨回来的!”
章羽枫沿着二楼长廊奔出去,几步下了楼梯,大堂里仍然熙熙攘攘,而杨谦果然就站在云画雨的桌前,满脸堆笑地正在说些什么。
云画雨已是满脸愠色,似是极不高兴,那杨谦还要凑上前,企图去拉云画雨的衣袖,美人儿瞬间就怒了,冷冷一拂袖子,手掌一翻,“啪啪”两声脆响,杨谦已挨了两记耳光,一张脸孔顿时红通通的,依稀可以看见五个指印。
“云儿!”章羽枫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将云画雨拉到自己身后。
他目光如冰,冷冷盯着杨谦,“你不去侍候杨璇玑,跑来这里做什么?”
杨谦神色极尴尬,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哼了两哼,捂着脸悻悻地走了。
云画雨有点委屈,“大哥,他刚才缠着要我喝酒,我不肯,他却赖着不走,我一时生气,就打他两巴掌。”
“做得好!”章羽枫赞扬她,“这种渔色之徒,再敢纠缠,我就砍下他的手!”
杨谦这种人,fēng_liú好色,人又轻佻,更把主意打到云画雨头上了,章羽枫恨得牙痒痒,刚才他若在场,只怕他下手会比云画雨更猛更重。
闻客来这间酒楼,章羽枫与云画雨都不愿再呆了,两人草草吃过饭,结帐出门,径直跨马朝着出城的方向去了。
在路上,章羽枫将杨璇玑的那些话告诉云画雨,云画雨大吃一惊,顿时就激动起来,“大哥,我们赶快去王沧海的家中吧,就在那附近守着,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碰到那个面具男人了。”
“我正有此意。”章羽枫赞成,“王沧海就住在三十里外的青北镇,要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咱们在附近安顿下来,守株待兔也是一个好办法。”
“嗯。”云画雨点点头,情绪很振奋。
但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令人想不到的是,当章云两人赶到王沧海的府第时,那里四处挂着白幡,门口哭声震天,两排披着孝服的人正在扶灵出殡,情势凄惨。
原来王沧海已经死了。
他居然这么快就死了。
章羽枫以吊唁的名义找到了王沧海的妻子,将千魂透骨钉的前因后果都简要说了一遍,又许以重金,王妻终于同意让章羽枫开棺验尸。
验尸的结果一目了然,王沧海与南宫炎一样,是背部被人用千魂透骨钉偷袭,一招毙命,死得干脆利落。
而且王沧海的肩膀上,同样的有一个椭圆形的伤疤。
所以这次,章羽枫又是来迟了一步。
那个面具男人目标明确,马不停蹄,不知他的杀人名单里,下一个又是谁呢?
从王家出来后,云画雨感觉一片沮丧,情绪很低落,连章羽枫逗她说话,她都没有兴致。
“好了好了,别哭丧着脸啦,”章羽枫宽慰她,“敌在暗我在明,我们总要吃亏些的。破案哪有那么快的事,慢慢再想办法吧。”
云画雨黯然道:“咱们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