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章羽枫欣喜若狂,如箭一般的冲过去,紧紧握住了云画雨的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云儿,你醒了么?”
“大哥,别去!你别去……七阴教……”云画雨艰难地睁开眼睛,眼角有两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太危险了,我不要你去……”
她喘息着,脸孔苍白如纸,曾经娇艳红润的脸庞早已失了血色,双眉间笼着一层青灰,像蒙尘的明珠,再也没有昔日的光采。/36/36112/
章羽枫心如刀割,刹那间痛得几乎无法再呼吸,“云儿!”他的声音微微哽咽,他将云画雨的手一直按在自己胸前,凝视着她的面容,似是要将她刻进心底一般。
然后他轻轻俯头,用唇吮干了云画雨眼角的泪,“不危险,云儿,你别听老贾胡说。我是你的夫君,我无所不能,我一定会在七日内带回解药。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不!不!”云画雨用仅余的力气攥着章羽枫的衣襟,微弱地恳求,“大哥,我求你了!!求你别去了!!我不想看到你有危险……”
章羽枫红着眼眶,他一面摇头,一面用力亲吻着云画雨的嘴唇,“云儿,听话,乖乖地喝药,乖乖的休养!我会尽快回来的!”
“大哥!别去!……你别去……”云画雨急促地喊着,想拉住章羽枫,可她的双手却已没有丝毫力气,她眼睁睁地看着章羽枫站起身,眼睁睁地看着他推开房门疾奔出去。
“姓章的,你先站住!”贾正晶黑着脸,掏出一个鲜红的瓷瓶子扔给章羽枫。
“这是四方楼特制的辟虫药粉,记得从头到脚淋一遍。两个时辰内,那些毒蝎子毒蟾蜍不敢咬你。市价是三千两银子一瓶,你要有命活着回来,记得把银子付给我。”
章羽枫把药粉收好,面色肃然地朝贾正晶揖了一礼,“谢了!老贾,你够朋友!”
贾正晶冷哼了声,“不客气!还有,你的那个余妹妹也中了同样的毒,正睡在这隔壁,要抢解药就得抢双份的,明白吗?”
章羽枫微一蹙眉,冷澈地目光朝着余沅希的房间方向扫了下,“知道了!老贾,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会很快回来的!!”
飞奔出去,跨上停在院门口的照夜马,狠狠在马臀上抽了一鞭,疾驰而去。
一一一一一
贾正晶的别院在财源赌坊的后面,闹中取静的一个地方。
财源赌坊是四方楼的产业,也是四方楼收集消息的一个据点。
这所别院盖得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弯弯曲曲的长廊尽头,有两个并排的房间,一间屋里是云画雨,另一间屋里是余沅希。
贾正晶看上去冷面冷口,实际却颇是精心周到,他安排了好几个勤快麻利的丫环来服侍云画雨,喂饭,喂药,擦洗,都料理得妥妥当当。
此时已是夜里的三更时分,别院里一片沉寂。丫环们都去睡了,只有一队值夜的护卫正在院中巡逻。
四方楼的护卫,个个都有一身精湛的好功夫,想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藏匿身影,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就有一抹漆黑的身影,如鬼魅般的潜入了这座别院,身形飘忽,渺如烟云,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护卫的眼睛,来到了云画雨的屋前。
他半蹲下来,轻飘飘地拍出一掌,门闩瞬间被震裂,一推,就开了。那黑影静悄悄地进了屋,带上门,屋里的榻上睡着一个守夜的丫环,好似听到响动,正要开口喊叫,那黑影骈指一点,点了那丫环的昏睡穴。
屋里很暗,没有点蜡烛,只有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洒了一地的银白。
那黑影缓缓走了几步,停在云画雨的床前。
他是个颀长高大的男子,穿着身夜行的衣裳,黑发如墨,面上蒙了块黑巾,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
这双凤眸,似星辰般明亮,又如夜海般幽深,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汹涌情绪,却又只能隐忍在心。
修长的手指,慢慢抚过云画雨的脸,一点点地触碰,怜惜而多情。
男人喃喃地开口,“说你是傻子,你就真的是傻子。每回见你,你都是这么狼狈。为了救人你可以跳悬崖,为了救人你身中剧毒,你说你到底是善良还是愚蠢呢?”
少女躺在被子里晕睡,鼻息冰凉。阴寒的毒侵蚀着她的身体,令她如在冰窖中挣扎,“冷……大哥,我冷……”
曾经花瓣般娇艳的唇,干涸得没有血色,那双笑起来如同月芽儿的眼睛,也紧紧的阖上。她看上去毫无生气,再也不似那个娇笑嫣然的俏人儿。
男子坐在云画雨的床头,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小云儿,吃了它吧。吃了它,你身上会暖和些。”
药丸解不了地冥散的毒,却可以令云画雨多支撑一天的时间。
云画雨茫然地咽下药丸,意识却依然不清醒,“大哥,大哥,”她的双手在空中虚抓着,想要握住一点依靠,“别去……七阴教……”
男子捏住了她的手,在掌心里慢慢揉搓。
她如此瘦弱,纤细单薄的骨骼,仿佛轻轻用力就会折断。
月光如洗,透过淡白的窗纱照射进来,映在地上如同水银般的清亮。
谁的心在跳?而且跳得这么的猛,这么的快?
镜花水月,相思成空,他明明知道,她并不属于自己,可那又怎样?
宝蓝色的帐幔顶上,绣着华丽的麒麟,正昂首摆尾,目如日月,旁若无人地咆哮风雷。
男子已经摘下他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