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去了?”
余皓心事重重地走过操场,又被周昇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
周昇喝了不少酒,静静站在篮球架下。
“问你话呢。”周昇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说话!”
余皓说:“我……给你买烟去了。”
“买烟买到这儿来?”周昇明显不信。
余皓说:“睡不着,顺便出来走走。”
周昇:“烟呢?”
余皓摸出烟递给他,周昇“嘿”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叼了根,做了个按打火机的手势,余皓又拿出一个打火机。
周昇侧着头看余皓,似笑非笑,说:“点烟啊,傻站着做什么?”
“喝醉了。”余皓说,“先回去吧。”
周昇挡在余皓面前,余皓无奈,只得给他点烟。
“咔”一声,火苗照亮了余皓与周昇的脸庞,周昇凑过来时,眼睛突然睁大,看见余皓拿打火机的手上,全是血。
“余皓——!”周昇那声咆哮,顿时震醒了深夜里的前后三座宿舍楼。
余皓:“别激动!”
周昇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给我解释清楚!”
半小时后,学校外的小旅馆的标间里。
“你疯了啊!”余皓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无论如何要反抗一次,再不怼周昇自己都要憋炸了。
“我真不知道!”周昇的酒醒了一半,说,“我看见血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割脉!”
余皓:“我有毛病啊我干吗割脉!”
周昇:“你不是一向这样的么?”
余皓:“我哪里这样了!”
余皓拿着枕头抽周昇,周昇不住躲,最后余皓愤怒地把枕头扔了,知道周昇只是让着自己,毕竟别人是可以一个人单挑对方整个寝室的。
“别动!”周昇怂了不少,站在另一张床上的角落里,讪讪道,“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当心绷带脱了!”
余皓手掌上缠了绷带,想死的心都有了,手机正在“噔噔噔”地响,微信群q|q群一堆消息,整个年级所有的寝室都听见了,周昇半夜三更,在操场上神经一样大喊余皓的名字。
傅立群打了个电话给余皓,问:“找着人了吧?”
余皓告诉傅立群经过,才知道原来周昇喝醉了,先是回寝室,知道余皓不在以后,又翻出来找他。
“刚才是他喊你名字吧。”傅立群问。
“是我!”周昇道。
傅立群道:“你别酒疯了,赶紧回来睡吧,人呢?在哪儿?我下来接?”
“我带他出来开房了。”余皓说,示意周昇别多说,周昇便点点头。
傅立群说:“行,那我真睡了。”说着挂了电话,剩余皓与周昇面面相觑。末了周昇起身,收拾用过的碘酒与绷带。余皓又道:“割脉有割手掌的么?你来一个我看看?”
周昇拿起手术刀端详,说:“大半夜的,我哪儿看得清楚你割了什么地方!”
余皓左手拿了手机滑开,果不其然,里头全在a他:周昇在楼下叫你名字呢。快把人领回去。周昇喊你呢喊你呢。给我解释清楚……余皓心里怒吼道:我听见了!不用你们提醒!接着把手机关了。
周昇收拾完,把身份证放好,一头倒在床上,疲惫不堪。
余皓道:“你还听我解释么?”
周昇以枕头盖着脸,从被子下伸出手指,朝余皓床上一指。
“睡。”周昇的声音带着几分冷酷,仿佛恢复了将军的身份,“困了,梦里说。”
这是在施坭事件结束的四个月后,余皓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再次主动进入了梦境世界里。
他睁开双眼时,现自己正坐在梦中宫殿正中央的王座上,两侧全是武官。背后则是一副巨大的屏风,上头现出浮云与群山,正是白天爬过的天青山。
宫殿内以金、红、银材质装饰得华丽辉煌,滑动的红漆雕花大门依次自动打开,一层层现出殿外的鎏金地毯。余皓低头,现自己衣着十分违和,并非王袍而是一身黑执事的制服。而周昇身穿红黑色龙鳞甲胄,背着一面盾牌,腰畔佩一把三寸长的金铁长棍,阔步走了进来。
“恭迎将军!”两侧武官齐齐单膝跪地。
余皓:“……”
“哟,装修得挺漂亮。”周昇把宫殿一侧书架上的《线性代数(下)》抽出来,翻了翻,“梦里还念书呢。”
余皓:“我的n,为什么要朝你下跪?”
周昇:“他们崇拜我不行吗?”
余皓:“臭屁吧你。”
周昇:“想打架?”
余皓:“在这儿你打得过我?”
周昇:“那可说不准,练练?”
周昇走到王座前,余皓以为周昇这神经病真要动手,他左拳按在右胸前,朝余皓行了个礼,稍稍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小狐狸,出门走走?”
“我哪里像狐狸了!”
余皓这才起来,跟随周昇离开宫殿,前往天台上。梦里的都城比起上一次,又生了少许改变,灯笼、焰火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阳光,以及春季明媚的鲜花。
意识世界里的景色,仿佛随着现实中的四季感受而产生变化。而宫殿群落外,面朝群山的平台上,则毫无征兆地多出了一座吊桥,吊桥通往云端,正是余皓白天走过的地方。
“回忆事情经过。”周昇朝余皓说,“想象你面前有个屏幕,让我看看,不介意吧?”
余皓与周昇面前投射出了一段记忆映像,展现的是以余皓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