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曦惊呼了一声,险些又晕过去。她用力地咬着嘴唇,殷红的血从嘴角流了下来。但她的眼神总算是从散乱中逐渐地恢复了过来。
“是师父杀了师兄吗?”林曦声音发颤地问,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缓缓地流淌下来。
陆羽摇了摇头:“正相反,墨前辈是病逝的,而现在被有许多人认定是他杀了大长老,也就是你口中的师父。”
“怎么可能?师兄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林曦高声说道。
陆羽苦笑了一下:“我也相信墨前辈不会做出这事,但没有证据啊!不瞒姑娘,我的一个朋友便是墨前辈的弟子,我们现在也正因此事被追杀。”
“怎么会这样?”林曦垂下头低声道,片刻后又抬头瞧向陆羽:“师父和师兄是什么时候死的?”
陆羽略一思索:“墨前辈应当是在月余之前病逝的,至于大长老,应当已经去世三年多了。”
“什么?”林曦大吃一惊:“三年多?我睡了多久?”
陆羽与鉴真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默半晌,鉴真才缓缓开口:“女施主,不知你可还记得你沉睡前是哪一年?”
林曦摇了摇头:“记不清了。而且眠龙岛上所用的纪年法与中原不同,就算我记得怕是也没什么用。”
“无妨!贫僧还有一法,女施主你可记得沉睡前大长老的年纪?”
略一思索,林曦便点了点头:“记得,那时师父刚过完五十没几天。”
“那就好说了。”鉴真沉吟道:“我几天前看过大长老的墓碑,大长老去世时还没到五十七岁。他是三年多以前去世的,也就是说,女施主大约是从十年前开始沉睡的。”
“呵。”林曦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我已经睡了十年了,难怪墨师兄都变成前辈了。师父啊师父,你这又是何苦?”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流去。
陆羽见她这副模样,一时不方便说话,于是转而对鉴真说:“大师!我们来这里,前半段是跟着星辰的指向,后半段则是跟着迁徙的海豚。按理说每年都只有秋分之后才能登岛,我们正好是在秋分当日起航,您怎么还能比我们快呢?”
鉴真微微一笑:“这些都是洛施主说的?”
“是啊!”陆羽点了点头。
“这下我真的相信你们是被陷害的了。因为早在数年以前,眠龙岛就已经找到了一种不用等到秋分之后就能任意来往的方式!”
“哦?”陆羽的顿时好奇了起来:“那是什么方法?”
“陆施主可知道司南?”
“知道啊!可那东西只能指南北而已,向哪个方向航行多远又从何得知?海豚那家伙可是时而往东时而往西,没个准头!”陆羽依然不解。
鉴真哈哈一笑:“的确没人知道要在何处转弯,但已经有了方向,我们可以计算时间啊!只要记录船速不变的情况下每段路程所用的时间,航线自然就出来啦!”
“原来如此!”陆羽恍然大悟:“这天下果然是处处都有高人啊!”
“算不得什么!”鉴真挥了挥手说:“多跟着海豚走几次自然就摸索出来了。只是在这之前眠龙岛中人过惯了小国寡民的生活,懒得探索罢了!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墨长风墨施主,若不是为了追捕他,恐怕岛上之人摆脱这片海域的束缚还要再过许多年。”
“世间之事,可真是难说啊!”说着说着,陆羽叹了口气。他转眼一瞧,此时林曦尽管泪水未绝,但神情已经趋于稳定,于是他大着胆子咳了一声,转身问道:“林……前辈,虽然让您回忆那些往事可能很痛苦,但我还是想知道一些当年的情形,看能否找出些证据证明墨前辈的无辜,您既然相信他,自然也不想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吧?”
林曦点了点头:“我自然不想师兄被冤枉,但我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十年前我中了毒,师兄曾经为了这件事与师父吵了一架,但并不严重。不过之后师兄不知为何偷了师父的龙啸刀,我最后的记忆便是师父带着我在岛边拦住了师兄,然后师父向我体内渡了一缕内力,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别说什么师兄杀死师父,我连当年师兄为什么偷刀我都不知道!”
“为了什么?”一声尖利的喊叫闯入了几人的耳中:“当然是为了你这个贱人啊!”
话音未落,一道纤细的身影便从洞口飘了进来。她穿着身山海卫的制服,用黑布蒙着脸。但他的声音却立刻让陆羽想起了她是谁。
“毒娘子!”陆羽脱口而出。林曦在同时也叫出了声,但她喊的是另一个称呼。
“师姐!”林曦颤声喊道。
“十年了居然还记得我?真是难得啊!”毒娘子冷笑着说:“也是,十年时间对于你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我却早已老了!”
说着,她摘下了遮脸的黑布,露出一张年近三旬的脸。即便是韶华将逝,但她的容貌也并不比林曦逊色,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怨毒之色,看着让人心中发寒。
“师姐,你刚刚说,师兄偷刀是为了我,这是什么意思?”林曦顾不上她的讽刺,追问着自己的问题。
“非要我从头说吗?那样也好!”毒娘子哼了一声:“当年我试验毒药,你自己笨手笨脚地中了毒。这本不是我的错,但往日和颜悦色的墨师兄却立刻变了脸,坚持要把我逐出眠龙岛。凭什么?明明是你自己笨,为什么要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