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不算太厚的衣衫,她能感觉得到,秦牧宽肩窄腰,竟然有一副极好的身材,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担心秦牧犯病,所以也不敢探究这好身材上有没有肌肉。
秦飞和两个傧相护持着,秦牧虽然脚步虚浮,倒也还算是顺利将沈卿云送上了花轿,全福人把花瓶塞进沈卿云手里,便放下了轿帘。
随之放下的还有自从沈卿云趴在秦牧背上,程府众人便提起来的心。
若是秦牧在这当口儿犯了病,只怕亲事就玄乎了,新娘子还没出娘家门,新郎官就不行了,这样的新娘谁还敢要?
秦牧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冲着程府诸人一揖,“非是小子轻狂,实在是贱躯不安……”
梅氏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吉时耽搁不得,姑爷还是出门吧。”
总觉得这个病弱的身子在晃『荡』,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秦牧虚弱的笑了一下,转身便被秦飞背了出去,然后送到马背上,不过也只骑马走了两个街口便下了马坐进了专门为他准备的轿子里。
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骑一阵马坐一阵轿子。
京城太大,要是绕城一周,便是三四个时辰也未必绕得完,所以迎亲的队伍也只是选择了一条和来时不重复的道路,吹吹打打慢慢悠悠往前行去。
程苏带着程芝,押送着送亲队伍在后面跟着。
一直晃『荡』到太阳西斜了,才回到了平阳侯府门口。
因为沈卿云的喜服后面还有长长的拖尾,所以才跨鞍山和迈火盆的时候,有好几个人照应着,倒也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边缘用金线绣着如意纹的常常拖尾流云一般在大红的地毡上拂过,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富丽堂皇和雍容。
秦牧用红绸引着她,一路来到了喜堂上。
因为秦文厚从宫里带回来了“佳儿佳『妇』,天作之合”的文帝御笔,所以便供奉在了堂上,新婚夫『妇』过来先给御笔磕了头,然后才进行正式的拜堂仪式。
司仪是秦文厚专门找来的,是出了名的嘴皮子利索,说话快而口齿清晰,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婚礼流程走完。
随着最后一声“送入洞房”,秦文厚高高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这个孽障,总算不曾在关键时刻出事。
新房院子在平阳侯府的位置说好不好,说话倒也不坏,胜在地方宽敞,是个三进五间的大院子,院中花木扶疏,空气中飘散着桂花的清香,就连地上也是薄薄一层碎金似的桂花,平添了几分喜气。
秦牧将沈卿云送入新房之中,全福人主持着让他用束着红绸的崭新鎏金秤杆挑落了盖头,看着沈卿云那一张涂得鬼似的大白脸,他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眼底有笑意一闪。
全福人唱起了撒帐歌,然后催着他们吃合卺酒。
又吃了子孙饽饽长寿面,得了沈卿云“生”的回答,心满意足退了下去。
转瞬热热闹闹的新房似乎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沈卿云这时才觉出有几分紧张来,讷讷地道:“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