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晨带着李靖父子,驾着驴车驶出县城门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侯府之外,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进入了侯府。
片刻后,侯越的书房内,那络腮胡汉子坐在椅子上,胡乱翻着放在书案的一本典籍。
而侯越则是紧张的将房门关好,转身回来,不满的道:“现在可是白天,你这样来我府上,要是被人认出来该怎么办?”
络腮胡汉子把手上的典籍合上,瞥了他一眼,眉毛一挑,道:“候县令这是怕了吗?”
侯越双手背负在身后,来回不停的走着,冷冷的说道:“我能不怕吗?此次下江南来的可是宰相李靖。”提起这个名字就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络腮胡汉子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这里是江南,是我们的地盘,宰相又如何,离开了长安,与你有什么区别?都是砧板上的鱼肉。”
这话说得很嚣张,听得侯越心里咯噔了一下,停下来,指着他道:“你们……你们可别乱来,要是他在宁县出了事,不管有没查出我与你们的关系,我这颗脑袋都要落地。”
李靖现在在大唐的地位、或者说在李二心中的地位,侯越很清楚。
络腮胡汉子冷哼一声,不悦道:“你这是在教我们该怎么做事吗?”
侯越也不怕他,这事关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道:“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昨晚在宴会上,他已经开始试探我了。”
闻言,络腮胡汉子呵呵一笑,道:“做戏的功夫候县令可是数一数二的,还用担心他的试探?还有……”说到这,他给了候越一个眼神,才继续道:“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人应该有自知之明。”
“你……”侯越气得脸色涨红,但没有继续与他理论。
“好了。”络腮胡汉子不耐烦的说道:“我来是提醒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至于李靖,不是你能管的。”
“我负责的事会按时完成。”说道这侯越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候县令慢慢看,不用送,哈哈哈哈。”络腮胡汉子起身离开了。
“呸!”侯越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低声道:“你也不过只是跑腿的狗。”
关上书房的门,喃喃道:“还好我早已在县城各处安插有眼线,不过李靖就带了几个随从,而且还安排在了驿馆,心里到底再打什么主意。”
才过了一小会,院子里就响起了哭哭啼啼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侯越没开门就已经知道来的是谁了,越是心烦事情就越多,叹息一声就起身去开门了。
房门打开,一个眼睛哭得红肿的妇人站在门口,身后是一个与她有几分相像但年纪小一点的女子。
“妾身见姐姐哭得太过伤心,于心不忍,就带姐姐来此见见夫君。”侯氏轻声说道。
“进来说吧。”侯越也没怪罪自己的妻子。
“妹夫……毕儿他……”崔氏哽咽的问道。
“哼……费尽心思才将他送进扬州学府,好的没学到,就会给我闯祸!”侯越气道。
“夫君莫要生气,我想毕儿他也是一时糊涂而已。”侯氏在一旁帮着说好话。
“我能不气吗?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吗?诬陷栽赃宰相之子,有几个头够给他砍的?”侯越大声道。
“妹夫,我问过云儿了,都是因为那个什么江晨坏了毕儿与李暮雨的关系,毕儿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况且毕儿也不知道那人是宰相之子啊。”崔氏解释道。
“夫君消消气,毕儿接近李暮雨也是为了我们。”侯氏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急,他也是我的外甥,一会我先做做样子审下他,然后继续收押,宰相不会在宁县逗留很久,到时候事情过了再放他出来,不过扬州学府肯定不能去了,这里也不能待,送去他阿耶那里吧。”侯越说道。
“多谢妹夫,我能去看看毕儿吗?”崔氏已经一夜未合眼了,昨晚听到说自己儿子得罪了宰相的儿子,心里不安到现在。
“走吧,随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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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您别着急,那红薯和土豆在那里又不会跑了,我们马上就到了。”江晨笑道,这一路李靖已经是问了无数次到了没有,就差想长一对翅膀飞过去了。
“三郎,还能再快一点吗?”李靖依旧是一脸的焦急。
“阿耶,这已经是小黑最快的速度了,你看看后面,李辉他们的马车都已经跟不上了。”李德謇养伤的那段日子已经见识过小黑的厉害了。
李靖心想不可能吧,李辉几人所乘坐的马车可是上等好马,还比不过这驴车?
也正因为他见到拉车的是头驴子,才会一直提醒江晨加速。
李靖头探出车窗一看,李辉他们的马车已经是被甩在后面了,当下奇道:“三郎,你这头驴?”
江晨的脸抽搐了下,应该是‘你的这头驴’好吧,“义父您别小看小黑,当时能与大哥解决掉那些黑衣人,全是靠的它。”
似听到了主人的夸赞,黑麒麟啊吁啊吁的叫唤着,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驴车驶进了清水村。
“义父,我们到了。”江晨跳下车,拉着小黑进了院子。
“三郎,这就是你的家吗?”这别具一格的双层小楼让李靖眼前一亮。
“嗯……是楚楚的家,也算是我的家。”江晨说着,用钥匙开了锁,把他们引进了屋内,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