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洲的气候越来越是反常,二月二这天,原本是个“龙抬头”的早春吉日,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被老天爷搞得冰天雪地起来。
“这些暖气公司,就知道省钱,还没到停气的时候,就不舍得地加煤了!”
满庭芳嘟囔着,伸手摸摸被子外面,都是凉飕飕的,心生怨恨。
“丫丫!丫丫!”
她叫了两声,隔壁就传来了一个嫩嫩地女声,“哎,哎,来了,来了!“
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姑娘,趿拉着粉红的拖鞋穿着睡衣,从里屋跑出来,“满姨,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拿个毯子搭上,我觉得有点冷!”
“哦!好唻!”
看着丫丫又跑回去找东西,满庭芳轻轻地叹了一声。
都是自己这不争气的腿,要不又何必把睡不醒的孩子,这么早叫起来。
她不经意地把视线转到窗外,惊喜地发现了飘扬的雪花。
“丫丫,你看,原来是下雪了!哟,这雪花还挺大的!”
看着飞扬的雪花,她的内心都感到轻快了不少。
在满庭芳的意识中,她一直视雪花为天上飘洒的精灵,晶莹剔透,悄然无声,无拘无束地飘洒,来去无牵无挂。因而,每逢下雪,她都十分欢喜,甚至,她都希望,自己在某个时候能顿化为这样的一个精灵。
丫丫找来了一条天鹅绒毯子,加盖在满庭芳的身上。
“丫丫,你喜不喜欢雪?”
“哪有不喜欢的?我家里过年贴的窗花,都是我剪的雪花呢!我可喜欢下雪了,每回下雪,我都要在门旁堆个雪人,可是每次都被我爸爸推倒,他说在门口堆,等化了门口就是一滩泥!”
“你爸爸说得也对,那你就另找个地方堆呗!”
“可我就是愿意在自家门口堆嘛,那样,我出出进进的就能常看见她了,因为我都给她手里插个小红旗,可有意思了!”
丫丫说得高兴,好似回到了她向往的情景之中。
“阿姨小时候也没少弄,不过我爹从来都不给我破坏,他还帮我呢!”
“阿姨的爹真是好爹!”
“你这个孩子“满庭芳笑道:”你爹就不是好爹了?”
“嗯,在这个事上,他就不是个好爹!”
“可不准那样说你爹!”
“嘻嘻!”
一老一少因为雪,高兴了起来。满庭芳看着像小鹿一样充满青春气息的丫丫,心生羡慕,一时童心大发,对丫丫说道:“要不,咱今天也出去堆个雪人?”
丫丫可高兴了,“好啊,那您得多穿点衣服!”
“好,那你早点做饭吧!”
“得了!”
丫丫按吩咐去了厨房,满庭芳又躺下,感觉被窝里暖和了许多,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可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自己穿上衣服,伸手拖过了床边的轮椅,想自己坐上去,看看屋外的积雪有多厚。因为雪要是太薄了,是无法堆成雪人的。
没想到一下子保持不好平衡,连人带车都倒在地上,搞出了很大的响动,惊醒了另一屋的王三丰。
他急速地跑过来,看到了正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的满庭芳。
“伤着哪里没?丫丫,你死哪去了?”
王三丰气急败坏的唤着,丫丫也听到了响动,扎煞着手跑过来。
“阿姨,你这是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怎么让阿姨自己上轮椅?”
王三丰不了解内情,以为是满庭芳叫不到保姆,才自己上的。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没叫她!”
满庭芳忍着疼,替丫丫解释,不想让王三丰再对保姆使态度。
“你怎么突然要自己上了?”
王三丰边扶她边问,“有现成的保姆不用,你这不是自己找危险吗?”
丫丫把轮椅扶正,王三丰把满庭芳架起来,抱到了轮椅上。
“我不能就这么一辈子依靠保姆吧?我想试试自己照顾自己!”
满庭芳喘息着说,心里早已蒙上了酸楚,可是她却硬是拼出了一脸的苦笑。
这个表情,让王三丰感到心疼,内心里对彦波希的怨恨,又升腾了起来。
“还不都是你那个宝贝哥哥害的,要不是因为他,你怎么会有今天?他倒好,给你找个保姆,就算把你打发了?这几天,说是来看你,坐不了个屁时,就匆忙走了,哪有对你负责任的样子!”
王三丰越说越光火,语调也越来越高,激动得脸都红了。
“别吆喝了,怪波希哥哥什么事?那日走与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波希哥哥没有任何的关系,倒是人家为我所累,挨打受伤的,还为我做了那么些,搞得整个人都变了形了,你还这样说他,真是好没道理!”
满庭芳听不惯王三丰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波希,就为他争辩了几句,希望王三丰能消除内心的抵触。
“好,都是你那宝贝哥哥好,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反正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就让时间来做个见证把,等时间一久,他的真面目就会暴露无遗,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啊,别到那时一下子受不了就行!”
“我波希哥哥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相信他!行了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满庭芳不想再和王三丰纠缠,他这一来咋呼,你把自己的好心情都破坏了,堆雪人的愿望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王三丰扔下一声“哼!”,没好气地去了自己的房间,负气地掀起被子蒙头又睡,心里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