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怎么还没睡?小绿呢,那死丫头又偷懒!”
小红推门进来后,见到坐在床上的刘元丰还没睡,不由面上惊讶。随即不见小绿,又骂这胖丫环。而之前小绿也骂过她骚,两人倒是互相诋毁谩骂,谁也看不对眼谁。
小红自负有些姿色,又身份高一些,自然是看不上小绿这个肥胖丑陋又好吃懒做的粗鄙丫环。而小绿觉着小红也不过姿色尔尔,并且被分来做刘元丰的贴身丫环,也等于是被发配,还能有什么翻身出头的机会,却整天在她面前神气,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使威风。
不过小绿终究身份低一些,而小红则是刘元丰院里的大丫环,管她是名正言顺。所以她虽对小红很不服气,心中不忿,但也不敢明着公然不服管教。国家国法,家有家规,真论块头力量,小红绝不会是她对手,但这刘府是有规矩的,她若不守规矩尊卑,公然以下犯上,自然有刘府的规矩罚她。重的话,打杀了也是理直气壮,谁也说不出个“不”,官府也管不了。并且,这也是官方承认的权力。下人奴婢,本就是主人的私有财产,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所以,小绿也就只敢背地或私下里去骂小红。面对面时,则顶多犟两句嘴还上几句。对小红吩咐她做的事,也是最多偷奸耍滑躲点儿懒,不敢真的不做。
刘元丰对小红推门进来,没有半分表情,始终保持着呆样。闻言之下,也只是冲她憨傻一笑,没回半句。
小红对此,早已是习以为常,并未有半分起疑。她骂过之后,又立即转身出门,去了隔壁厢房。
刘元丰的主卧室旁边,各有左右两间厢房。大薛朝以左为尊,小红身为刘元丰的贴身近侍、通房丫环,便是居于左厢房。而左厢房则有门户直接与主卧室相通,这便是“通房丫环”称呼的由来。并且两边连通的这扇门,只有主卧室这边可以关上门闩,门也是向主卧这边打开的。这就代表着,主人有需要,可以随时过去丫环那边,而丫环连门都没法上,自然是无权阻止,只能接受。如主人不需要,就把门关上,丫环也就不能轻易打扰。
不过前身的刘元丰这傻子完全不懂,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打开与左厢房相连的那扇门,更别说晚上夜深人静时偷偷过去了。小红知道这个傻少爷不懂,倒是也不曾多作防备。用那扇门的,倒是以她居多。毕竟走这扇门可以抄近路,不然从她房里正门过来的话,还要多绕点远路。
小红既然居左厢房,那小绿自然是住右厢房。眼下小红又转身出去,当然也是到小绿的右厢房。
两边房间相邻,隔音并不算太好,再说小红出门时也没关门。刘元丰接着听到旁边房门一响后,便是原身记忆中熟悉的这两个丫环争吵。当然,最后也不出意外,往往是小红大骂一通,小绿强忍受着,受不过时,也还两句嘴。但到最后,还是不免要不甘不愿地领命。
这次也并不例外,小红在那边骂了一通后,最后小绿也是低声领命。然后过了一会儿,两个丫环便各端了两个木盆进来。
两个木盆中分别盛着温水,进来后,小绿将盆放在刘元丰脚下,然后不情愿地蹲下身服侍刘元丰洗脚。而小红则把盆放在旁边桌上,打湿毛巾,给刘元丰擦洗手脸。
至于小绿对刘元丰刚才已经睡着,这会儿又忽然起来,并坐到了床上,也是没半分起疑,只以为是他刚才没睡实,所以后来又醒了。
小红虽姿色一般,但至少眉目清秀,身材也苗条,尚瞧得过去。所以对于小红的服侍,眼下的这个刘元丰倒也能欣然接受。
但对脚下胖丫环小绿的服侍,他就只能说是忍受了。前世在地球给他洗过脚的女人,哪个不是个顶个的漂亮。便不谈他的那些历任女朋友,就是些四、五线小城市里稍微上档次的洗脚城女技师,那都是对样貌和身材有要求的。差点儿的,都不够资格上岗。所以,前世给他洗脚的女人里,相貌最普通的,也要比眼下这小绿强上四、五倍。至于捏脚的技巧、按摩手法,那更是强出了十倍不止。人家那都是经过专业培训才上岗的,小绿这个粗手粗脚的胖丫环,则是半点不懂,根本就是洒洒水,乱洗一通,纯属应付差事。
想想自己前世在地球高档洗脚城里的漂亮专业女技师待遇,再看看脚下这个粗手粗脚的胖丫环,他心里也真感觉自己实在是有点虎落平阳,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待遇。更别说眼下这具身体,实在算是半点修为也没有,更加不能与自己前世在地球半仙级的修为比了。
至于身份,他前世身份也半点都不差,父母可都是修炼出元神的人仙级大修士,他称句“仙二代”不为过。比起眼下这个类似华夏古代大薛朝普通官宦之家的没地位傻子大少爷,也是强出了天去。
这般一想,他实在有些哀叹自己的遭遇。不过再想一想,遭遇了那场劫难,能够侥幸大难不死,逃得一线生机,并且自己虽然修为尽失,却还能保得一缕残魂,记忆未失,这便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记忆未失,那他前世修炼的功法与修行经验也就未失。有这些,他就能够很快重新修炼起来。不然缺失了这些,那才叫惨,而且,记忆未失,也就等于他还是他,没有失去自己。
人如何才算自己,怎么证明自己的存在,最重要的,恐怕也就是记忆了。就像他现在换了具身体,换了张面孔,但记忆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