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见他们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有的带了轻伤的已痊愈无恙,有的伤重的腿脚还有些不灵便,于是逐一安抚一番,便令其在这处道观之中安心养伤。/p
又过了两日,其余派出去寻找伤员的十四个山贼也都返回,除去脱队不久便重伤去世的以外,又带回正正好好八十人。这八十人原本就是郑荣从幽燕精兵之中又再选出的精兵,其中还有好几个千总百户,好比在军中管着暖帐营妓生意的石伟,也因说话办事活络被选在其内。其余之人,秋仪之也大多说过话、抑或有一面之缘,也算是熟人了。/p
于是秋仪之手下便有了尉迟良鸿、赵成孝两员干将、十八名云梦山贼做亲信、九十八个精锐伤病之中可堪作战的也有八十二人,另戴母、戴松和戴银屏不在此列——已是一支颇为精干的队伍了。/p
虽然如此,秋仪之却依旧不敢放心,原因无他,只因他在京城之时已从那做了死鬼的劝善司千总口中探听到:朝廷已经派人将戴鸾翔从前线撤下,并随即押送进京入关。/p
若押送戴鸾翔的队伍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过,进入京城洛阳,那这番费尽心机实施的方案便将功亏一篑——莫说是通过收降戴鸾翔从而一举击败朝廷禁军的计划落空,便是对戴母和她两个孙辈也是无法交代的。/p
于是秋仪之便令十八个亲信山贼之中,选了头脑清明些的七个人,分赴自潼关进京的必经之路,一旦现戴鸾翔的行踪,便要立即赶回来报告,不能有片刻迟误。他还不放心,又托尉迟良鸿在江湖上广英雄令,凡是知道戴鸾翔下落的,也要立即同这武林盟主通报。/p
秋仪之这番部署虽不过是就事论事,却隐隐间已在近畿地方织起一张疏而不漏的情报网络来。/p
果然过了不过两三天时间,便已有江湖人士传来消息,说是朝廷用左将军钱庆将戴鸾翔替下,戴元帅克日就要经过潼关进京述职。/p
这“进京述职”四个字说得虽然动听,可秋仪之等人心里却是轻轻楚楚:临阵换帅本就是兵家大忌,其实朝廷已然是信不过戴鸾翔,这才剥夺了他前线兵权,又迫其回京,以便另行处置。因此秋仪之不敢怠慢,便又下令分散各处的亲兵,重新集合在潼关之下,便要死等戴鸾翔出现。/p
过了两天,前方又传来消息:说是替换戴鸾翔的左将军钱庆刚一就任,便在监军太监的催促之下,向幽燕军起攻击。没想到幽燕大军疏忽大意,略一接触便败下阵来丢了大营,只好退过滹沱河与朝廷禁军对峙。西线汴州方向,幽燕军更是不堪一击,将所占河南地方统统丢弃,重新退回幽燕道,选择险要位置坚守不出。/p
军报刚刚传到道观之时,众人听了无不忧心忡忡。/p
可秋仪之心里却似明镜高悬:这左将军钱庆虽也称得上是一员不错的将领,但比之义父郑荣和前将军戴鸾翔则有云泥之别;况且以幽燕军队的顽强,即便一阵不敌,必定节节抵抗,岂有短短一日之间便丢失大量阵地的道理——这不过是郑荣和钟离匡演的一出双簧罢了,就是要让郑爻和朝廷百官相信,戴鸾翔确实私通幽燕。/p
于是果不其然,名为护送、实为押运戴鸾翔朝廷人马一过潼关,走了不过几里地,便寻了个县衙将戴鸾翔关进囚车。又怕沿途百姓听到消息,拦车为戴鸾翔叫屈喊冤,便弃宽阔洛阳而来。/p
这一切情况,都在秋仪之的掌控之下,尤其是押送戴元帅的人马害怕民意嚣嚣,不敢走大路而专走僻静小路,便更合他的心意。/p
于是秋仪之将所有精干力量统统召回,便要施行将戴鸾翔营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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