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秦始皇;吕相——吕不韦。)/p
秋仪之听了林叔寒这番层层递进的说理,也确实觉得其中未必没有道理,却也要争辩两句:“林先生这话,在下就未必苟同了。祖龙虽然雄才大略,然而生性多疑,不比当今皇上心胸开阔,林先生可不能随便作比。”/p
林叔寒又是一声冷笑:“就算大人此言不虚好了。说句不恭敬的话,皇上百年之后,不知哪位皇子继位,到时有没有皇上这份心胸,可就难料了……”/p
“好了,好了!”秋仪之忙开口打断林叔寒的话,“我们好好在说处置天尊教案件的事情,怎么就说起皇上、皇子来了?林先生的苦心,我心里有数,在下既然礼聘了先生为师,自当言听计从。”/p
林呼喊也感叹一句:“大人能有这几句话,也不负我长篇大论说了这么许多……”/p
言罢,两人便详细计议起事情来,两人一夜未眠,一直说到东方既白,这才和衣睡觉。/p
睡了没有多少时间,秋仪之便又惊蛰而起,望望窗外日头,不过是辰牌时分,想起自己今日还要放着温灵娇独自去“了尘宫”里头办案,便赶紧洗漱一下出门去了。/p
秋仪之想到昨夜林叔寒同自己一样也没睡好,便不去打搅他,只叫了尉迟霁明一道,往温灵娇下榻的旅馆而去。/p
山阴县是个小县城,走了没几步,秋仪之便远远看见温灵娇和荷儿两人,一人各牵一马一驴,正在旅店门口准备启程。/p
温灵娇耳清目明,远远望见秋仪之往这边来了,便高声道:“秋大人起得好早,我正要去县衙叫公子同行,却不料公子自己先来了。”/p
她又扭头对荷儿说道:“荷儿,想必秋公子和尉迟姑娘还没吃过早点,你事先准备的糕点,不如拿几样给他们二位充充饥。”/p
荷儿答应一声,便从随身行囊之中取出一包点心,毕恭毕敬地递到尉迟霁明手中。/p
尉迟霁明还真没吃过早饭,接过纸包立即打开,见里头是码放齐整的四块糕点,便自取了一块塞在嘴里,这才将其余的递给秋仪之。/p
秋仪之腹中也有些饥馁,捻起一块咬了一口,松软糕点里头玫瑰花的味道顿时在口腔当中弥漫开来——这样的美味虽然比不上吴若非,却也是堪称沁人心脾了。/p
于是秋仪之谢过之后,便叫几人各自上马上驴,往城门方向而去。/p
几人还未出门,却听身后传来高呼:“大人,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我几乎迟到了。”/p
秋仪之忙在马上别转身子扭头看去,竟是林叔寒一边高呼、一边往自己这边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熬夜特有的疲乏,身后则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知己吴若非。/p
秋仪之原本不愿打搅他们,可他们既然来了,就没有不带他们同行的理由,又念及林叔寒是一介书生、吴若非是弱质女子,便就在城门口找家客栈,借了一辆牛车,便迤逦往“了尘宫”方向而行。/p
有了代步工具,一行人走得便甚是轻快,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已到了“了尘宫”门前。/p
林叔寒将“了尘宫”四处打量了一番,不禁赞道:“妙真这个妖道,虽然素行不轨,眼光倒也不差。能选这样一块风水宝地常住,也算是fēng_liú雅士了。”/p
秋仪之闻言,抬眼看了看这处坐落在青山脚下、绿水侧畔的道宫,点了点头说道:“林先生这话原也不错,在下初来此地,见这番美景,也当这道宫主人乃是一位清雅之士,这才放松了警惕,险些丧命。”/p
他一边说,一边从胯下那匹汗血宝马背上滚落下来,取出事先带好的钥匙,扯去贴在宫门前的封条,又将门锁打开,用力一推——“了尘宫”尘封了几个月的木门便“吱呀”一声豁然洞开。/p
秋仪之迈步入内,只见因缺乏打理,又逢酷暑草木疯长之际,宫中庭院里头的花草已是十分茂盛,几乎将一条蜿蜒的小径全部遮掩住。原先那处十分夺人眼目的画廊上缠绕的紫藤,更是长得遮天蔽日,只是花期已过,上面的紫藤花统统凋零,只剩下墨绿色的叶子,走在下面竟显得有些阴森。/p
秋仪之见到这样一幅破败的景象,心中也是一寒,暗自感叹一番,便将身后诸人让了进来,伸手道:“诸位请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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