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见众将都点头同意,便又对其中两员中郎将说道:“这两位将军品级甚高,可否跟我一同进城去面见刺史大人?”/p
这两员将领心中原想拒绝,可秋仪之点名要自己去,却也不敢不给他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跟在秋仪之和林叔寒之后几步,往金陵城方向走去。/p
行至金陵城下,果然见一扇丈许宽阔的大门紧闭起来,门前守卫的军士少说也有一两百人,将秋仪之等人近前,便有一人上前制止道:“奉刺史及节度使大人严令,非原金陵节度军一概不能入城,违令者斩。”/p
秋仪之睨了这军官一眼,见他巴掌大一张小脸之上,长了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鼻子、嘴巴都甚小,偏偏留了一部络腮胡子,显得十分可笑,心中不免有些轻慢,便道:“你可看清楚了,在下可不是军官,乃是山阴县令,总能进城了吧?”/p
“山阴县令……你就是秋仪之……秋县爷?”那军官惊道。/p
秋仪之答道:“秋仪之就是在下。既然将军认得下官,那就放我进城去面见刺史大人吧。”/p
原来是秋仪之先前闹出这么大风波来,江南文武官员即便未见其面,总也颇闻其名。/p
那军官听果然是秋仪之,便知此人颇难对付,又想到自己领到的命令确实只提及军士不能进城,未曾包含其他文官在内,便壮着胆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大人就请进吧。”说罢,向后一挥手,他身后军士便立即让出了一条通道,城门也随之打开一条只容一人进出的缝隙。/p
秋仪之朝身后林叔寒及另两位中郎将使了个眼色,便通过守军之中让出的通道,快步向前走去。其余三人得到暗示,也赶紧跟了上去。/p
谁知那军官见林叔寒等人也要进城,连忙伸手拦住,问道:“不是秋大人一人进城么?怎么这几位也一起跟着?”/p
秋仪之面无表情地扭头说道:“这位林先生是我的师爷,是要随时参赞的。至于这两位,他们也都是将军,在下想要同刺史大人商议的事情,便与这两位有莫大关系。怎么?他们不能进城么?”/p
那小脸将军挠了挠脑袋,说道:“林师爷进城可以,至于这两位将军么?刺史大人严令军兵不能放进去一个,还请这两位将军就在城下等候可好?”/p
秋仪之狞笑一声:“要是在下硬要带这两位进城呢?”/p
那军官早知道这秋仪之不好对付,就连在江南说一不二的殷承良都被他挑下马来,便赶紧换了副谄媚的笑容,说道:“大人是手眼通天的人,就别难为小的了。”/p
秋仪之却道:“你知道我的本事就好,不要以卵击石。”说着,又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便领着其余三人继续向城内走去。/p
那军官见了,立时着了慌,伸出左手就将秋仪之等人拦住,右手却已是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佩刀刀柄之上。/p
秋仪之眼角瞥到这个细节,立即抓住不放,冷笑一声道:“哼,你想做什么?想拔刀么?想杀了我等么?你不要忘了,我们头上也是有乌纱帽在的,你若是敢谋杀朝廷命官,就等着株连九族吧!还指望着刺史大人、节度使大人来保你?做梦!”/p
他见那军官听了自己的话,眼神有些虚,便火上添油道:“我看你要是胆敢动手,怕还等不得朝廷处置,我们手下现在有七八千人驻守在外,听到主将被杀,立即就要反将起来,将你,还有你手下这几个人统统斩成肉泥!”/p
那军官听了这话,已被吓得浑身僵硬,右手不住地颤抖,却忘了将手从刀柄上放下。/p
秋仪之还当他依旧不想放自己这群人进城,便又高声断喝一声:“给我让开!”/p
那军官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立即往后一退,一不留神左脚后跟绊在一块断砖上头,踉踉跄跄险些摔倒,显得十分狼狈。/p
秋仪之见了,暗自轻蔑地一笑,随即一甩衣袖,大步向金陵城内走去。他身后林叔寒和其余两个中郎将,也都亦步亦趋跟着进了城。/p
一入城墙,金陵城便是另一个世界。/p
城内丝毫没有城外那副风声鹤唳、杂乱无章的场面,反而因这几日关防得严谨,因此显得比寻常时候更加干净有序了些。原来是由于金陵城紧靠长江,6路通道虽因倭寇袭扰暂时封闭,城中仍旧可以依靠水路同外边互通有无,竟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倭寇的影响。/p
见到这番情形,秋仪之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新任江南道刺史的钱峰,为何始终紧闭城门,不放援军入城了——倭寇没有攻坚手段,只须将其拒之于城外,便能保得金陵一隅安全。/p
然而这种缩头乌龟一般的打算,秋仪之自然是十分不屑的,他丝毫没有停步,沿着金陵城中宽阔平坦的青石大道,便直趋江南道府衙门前,通报了姓名、递上了名帖,便叫看门兵丁进去禀报。/p
钱峰的前任的殷承良不爱在衙门办公,反而选到一处叫“青崖观”的道观里头见人办事。钱峰初来乍到,还没有殷承良这样的派头,又逢倭寇入境的大事,便老老实实镇守在衙门之中。/p
钱峰是个老京官,消息要比殷承良灵通些,略略听说过这个秋仪之是在当朝宰相和几位皇子跟前说得上话的人。因此他听到守门兵丁通报,惊讶之余便命兵丁赶紧去请秋仪之进来,自己则亲自从府衙正堂里头走出几步,在外恭候秋仪之到来。/p
秋仪之并不认识钱峰,只远远瞧见一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