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一两个月里头,在郑谕身上打了不少胜仗,原本败在岭南王郑贵手中并且全军覆没之后那种气馁的情绪完全消失,更不愿自己一见到优势兵力来袭,不放一箭便自行撤退从而伤了新收进来江南道兵士的士气。/p
因此秋仪之在派遣亲兵对郑谕行动进行密切监视的情况下,终于逮到两个机会,乘其手下小股部队脱单的时机,派重兵过去战决,又打了两个胜仗,歼灭了也拢共有千余人。/p
这样一来,郑谕又仿佛被敲了脑袋的乌龟,严令先头部队禁止再继续向前,将所有部队收拢在一起,逐次推进。他这样的进军办法,度虽然极为缓慢,却是再稳妥不过,没有给秋仪之留下半点机会。/p
秋仪之这边确实那郑谕没有一点办法,他是久经战阵之人,知道这样的行进方法,只要贸然出击攻打敌军一点,便会引来对手其他部队的围攻——自己兵力处于弱势,就更是灭顶之灾了。/p
他眼看郑谕的兵马好似火山岩浆一般滚滚推进而来,却再无法子,只好先从无锡城里退出,转进到常熟城外。郑谕缓缓追近之后,便又只好从常熟撤走,往苏州而去……/p
如此这般,不过半个月功夫,秋仪之已将自己从山阴县出,一直打到无锡的路程重新走了一半,又复来到杭州附近。/p
这一日秋仪之所部正在杭州城外一座小山旁边扎营,他被难以军务牵扰,正满怀心事地在营中巡视,张齐却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大人,我们走了这么许多日子了,眼看除夕佳节将近,是不是能歇歇脚,最好进城去过个年,再同岭南王爷拼杀不迟?”/p
秋仪之正在两难之时,听了张齐这话,立即就起火来:“现在进城,若是被一个不慎被敌军围住,我等不是成了瓮中之鳖?现在郑谕就是要把我们往死里赶,我躲还来不及,你倒好,反要自己钻到死地里去。”/p
张齐吃了个瘪,不敢说话,却也并不退下,缓缓跟在秋仪之身后,又走了几步路,这才又鼓起勇气,说道:“大人这话都对。可惜兄弟们却不是这么想的,这样在外面征战久了,怕是军心士气就很难维持了……”/p
秋仪之听了一愣,刚刚有些平复下来的火气霎时又被调了起来,猛地回头转身,咬牙切齿冲着张齐高声说道:“本官没少他们一钱赏银,没让他们少吃一顿饱饭,军心士气怎么就维持不住了?若是谁觉得我这边不好,那就请他这就离开,瞧瞧这兵荒马乱时候,能不能吃得到一顿安稳饭食!”/p
张齐被秋仪之这几句话说得没有半点脾气,畏畏缩缩站在旁边,是退也不是、跟也不是。/p
正在这尴尬时候,却见旁边一座帐篷帘子被轻轻掀开,其中走出一人,莞尔笑道:“都说冬天是修身养性的时节,大人怎么这么大火气,仿佛在盛夏之中一般?”/p
秋仪之循声望去,这才现自己已走到了林叔寒的帐篷旁边,便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摇头笑道:“现在虽然冬天,可我现在却好似被放在火上烤一样,又怎能修身养性呢?”/p
林叔寒放声大笑两声,拉开手中折扇,朝秋仪之身上、脸上就是一通乱扇,又问道:“怎么样?大人现在身上舒服些了吗?”/p
江南道虽在长江南边,然而冬天却是甚冷,秋仪之被林叔寒这样一番作弄,身上已经瑟瑟抖,连忙抓住林叔寒的手腕,说道:“冷死了,先生这是想要冻死我吗?”/p
林叔寒却似乎毫不在意,又一笑道:“既然大人冷了,不妨到我帐中坐坐如何?我这帐篷虽不及中军大帐宽敞,却也是颇为暖和呢!”说罢,一挑帘,便将秋仪之让进了自己的帐篷。/p
林叔寒这帐篷不过一丈见方,正当中摆了个炭盆,放着几块烧红了的炭团,正“滋滋”冒出热气。炭盆之上放了一个铜壶,也不知里头的水烧热了没有。铜壶旁边则坐着林叔寒的红颜知己吴若非,她正凝神屏气,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阅读,就连秋仪之跟着林叔寒进帐来,也没有察觉。/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