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鲁想了想,便在马上作揖道:“义殿下这法子甚好,就照义殿下说的做。不过我军奉命追击,身后空虚,还请义殿下能够照应照应。”
“那是自然,也鲁兄赶紧行动去吧!”秋仪之满口答应下来。
也鲁拨马离开之后,渤海骑兵果然分成两队,分别由乌尔顿王子和也鲁统率,按照秋仪之的部署,分两翼向敌军往长江方向追击而去。
这群渤海铁骑经过一场鏖战,两万铁骑只剩下一万出头,他们已杀红了眼,仗着自己骑马负甲的优势,早就将秋仪之“不能滥加屠戮”的警告忘到了九霄云外,好似在草原上猎取羚羊一般,追在郑鑫的败军身后一路追杀。
秋仪之见他们这样滥杀朝廷官兵,立即就是怒火中烧,可是现在不得不依靠渤海人的兵力,便也只能暂时将这口气咽在肚子里,待日后有机会再同他们慢慢理会。
渤海人虽然嗜杀一些,作战倒也还算得力,一路直追到长江边上,忽见十几艘海船之前,有两万精兵列阵待战,磊磊落落有不可侵犯之势头。
领军的乌尔顿王子见状,还以为是郑鑫的援军到了,赶紧收住马匹,命手下铁骑停止前进,不能轻举妄动。
还是也鲁在中原混得时间长了,见眼前军队不像是郑鑫麾下,便抖擞起胆量纵马上前,作揖道:“在下渤海国达利可汗帐下也鲁,前头是哪位将军领军,请出来说话。”
他话音刚落,大阵微微变化,露出一扇旗门,从中缓缓走出一人也拱手作揖道:“久仰,久仰。末将戴鸾翔,是过来增援秋仪之大人的。”
也鲁当然听说过戴鸾翔的威名,心想:怪不得郑鑫在眼看就要取胜的当口,会忽然方寸大失了,原来不仅是李胜捷的船队过来支援秋仪之,就连戴鸾翔都到了。
想到这里,也鲁不由自主地从马鞍上滚落下来,拱手道:“原来是戴元帅,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过在下现在奉了监国义殿下的命令,过来追击郑鑫。元帅正在郑鑫败退的方向上,不知可曾遇到过他?”
戴鸾翔一脸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大殿下郑鑫已被我拿下了,你这就去向秋大人回命,应当如何处置,请大人明示。”
也鲁听了一愣,赶紧答应几句,又同乌尔顿王子商量了一番,便亲自驾马去阵后寻找秋仪之去了。
也鲁行至半路,刚好碰到在一大群亲兵护卫簇拥之下的秋仪之,便将事情禀告了他。
秋仪之闻言大喜,便同也鲁同行,往戴鸾翔军中而去。
戴鸾翔已在阵前迎接,见秋仪之到来,赶紧上前几步,拱手道:“大人,戴某行动迟缓,险些没有赶上这场决战。所幸战事倒是颇为顺利,大人在同郑鑫对抗之时,侥幸让戴某偷了个空,已将郑鑫擒获了。”
戴鸾翔这话说得十分谦逊,秋仪之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回礼道:“戴元帅过谦了。我犯了轻敌的毛病,几乎已经失败,若不是戴元帅赶来,怕我已成了刀下之鬼了。”
戴鸾翔是懂得明哲保身之人,知道郑鑫一除,秋仪之便是大汉内外、朝廷上下最有权势之人,万万不可在他面前拿大,便又谦逊道:“哪里,哪里,吉人自有天相,戴某也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戴鸾翔这几句话说得秋仪之心里舒服,整整一天的血战积累下的疲劳也似乎消减了许多,嘴里一边说着客气的话,一边却看见戴松侍立一侧,便说道:“哟,戴元帅的公子也来了。看他一身的征尘,想必此战之中也是立了大功了吧?”
戴松血气方刚,没有他父亲这点城府,拍了拍胸膛说道:“那是自然,郑鑫中军大旗,就是被我拿下的,这可算得了一件大功了吧?”
秋仪之放声大笑道:“当然是一件大功了。戴公子这样的有功之士,朝廷定会褒奖,保管戴家后继有人。我看就凭这斩落敌军中军大旗的功劳,就能封一个镇南将军了。”
戴家从祖上不知多少辈子起,就是领军作战的将军,“将门世家”这几个字用在他家身上真是没有半字虚言。因此对戴家而言,能给小辈人一个正经的武将出身,要比千两、万两黄金更加珍贵。
戴鸾翔未及感谢,却听背后传来爽朗的招呼声音:“大哥,别来无恙啊?”说话之人乃是少船主李胜捷。
秋仪之便也笑道:“方才大炮一响,我就知道是你来了,何须在这里再同我打招呼?”
李胜捷挠挠头,憨憨一笑道:“郑鑫这小子厉害,居然一天之内就将全部军队运送过江,害我几乎缺席迟到。还好有这位戴元帅居中谋划,才没有误事。”
秋仪之略略同李胜捷寒暄了几句,又见他身后跑来一人,在自己身前跪下说道:“大人,这么多天没见,真是叫我……”说着,声音当中已带上了哭腔。
秋仪之定睛一看,却是被他派出去联络李胜捷的王老五,心中欣慰,便将他扶起,勉励道:“好个王老五,果然没有辜负我的寄托。你差事办得好,我自然有封赏的。‘铁头蛟’他们几个我都封了将军,你的功劳一点也不在他们以下,加官进爵少不了你的!”
王老五几年前还是一个犁地的农民,今日终于要开衙建府、起居八座了,他眼前一亮,又跪了下去,说了无数感恩的话。
秋仪之又扶他起来,勉励了几句,便扭头问戴鸾翔道:“戴元帅,方才你说郑鑫已被你擒获了,可否将他押上来,让我同他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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