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百顺白眼,越发不想让宝贝闺女跟那个糟心小子接触了有没有?
哼哼!
不光是人言可畏,他啊,还怕自家乖乖巧巧的闺女迷了心窍。
硬是从一个误区走到另一个误区,非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被临时改变主意,特别强硬地留在家里的牧彤懵:“爸,不带你这样的!
咱都说好了,君子……”
“是是是,君子要言而有信,可事有轻重缓急,对不对?”
牧百顺挑眉,特别理直气壮地说:“逛街长见识啥的,什么时候不能去?
你呀,就让让咱们这共和国的好战士。
人命关天呢,闺女!”
被亲爹拿原话挡了的牧彤嘴角微抽,还想着再为自己争取争取。
可这一次,甭管她怎么说。
牧百顺也只是咬准了,车小人多又雪大路滑。
坐了佟家父子,一帮子知青外,哪儿还有她的地儿?
佟爸倒是想说自己走着,叫牧彤坐车呢。
可……
一想想自家蠢儿子跟牧彤之前那段公案,这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成了长长的叹息。
只用无限抱歉的眼神看了牧彤一眼,随即急匆匆上了牛车。
明明做好了万千准备,却在最后一刻被扔下什么的。
牧彤也是无奈。
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呼叫001,问它这临门一脚终未成行什么的,难道主角光环不可逆?
001生怕回答完了这么一个问题,就有更多的问题或者要求等着它,干脆默默装死。
任凭自家主人如何的咬牙跺脚碎碎念。
再是嫌弃佟穆真木头,半点不知道变通还有眼不识金镶玉。
牧百顺听说他这高烧在床的,也淡定不了好么?
再咋不济,那也是个共和国的好战士呢!
万一真因为治疗不及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是国家和人民的损失。
小鞭子甩的贼响,赶着牛车就奔了佟家。
这连车上专门为老闺女鼓捣的那些个稻草啊,被褥的之类都没来得及拿下来。
等到了佟家,穆欣然又生怕儿子受了委屈。
棉衣棉被不要钱地往牛车上铺,里里外外弄了五层之多。
看得牧百顺皱眉:“这娇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资本家大少爷出巡呢!
哪儿还有点儿共产主义战士的坚强果毅?”
听他越说越不好听,扶着儿子正要上车的穆欣然皱眉。
“哟!
瞧支书这帽子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儿子多贪图享乐呢。
事实上,谁不知道我们佟穆刻苦努力着?
小小年纪能当上连长,靠的可不就是他这坚韧不拔的精神?
要依着他,那还得咬紧牙关靠自身毅力跟病魔作斗争呢。
还是我这当妈的瞅着不落忍,这才巴巴地去村里求了车,支书你……”
穆欣然正色,无比认真地道:“真要批评就批评我这个给孩子拖后腿儿的妈,可别再说这可怜的孩子了。
大冬天的,冷河里救人本就伤身。又被退了婚事,叫我又是逼着又是训的,心里也是难受。
不然他壮得跟个牛犊子似的,怎么好好的就能病这么严重?”
冷河救人、被退婚、心里难受?
牧百顺心里冷哂:这是把责任什么的,都推到他家彤身上了啊!
偏这娘们儿虽然砌词狡辩,说的话却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一时之间,牧百顺竟是不知道该怎么个反驳法儿。
还是佟爸看着事情不对,忙狠狠瞪了妻子一眼。
“搀孩子你就搀孩子,哪来那些废话?
作为一个光荣的人民战士,遇到群众危急舍身相救,那是佟穆的职责所在!
别说他当时没有什么伤啊病啊的,就是有,那也是英雄的勋章。
我们当爸妈的,得为孩子感觉到骄傲自豪。
你这哭哭啼啼的,净说这些个不在行的,才是真拖孩子后腿呢!”
“我……”
“你什么你?说你就听着得了!
哪有那么多狡辩?
别整的跟蒋家那些个鼠目寸光的玩意儿似的,有眼不识金镶玉。
早早退了这么个眼皮子浅的亲家和儿媳妇,那才是咱们佟穆的运道呢。
不然真结了婚,养了娃,才知道亲家和儿媳妇是这么个家风跟品行。
又离,离不了;过,过不好的。那才是豆腐掉进了灰堆里,吹,吹不得;拍,拍不得,简直想想就遭心呢!
现在这样正经挺好!”
噼里啪啦一顿说,把蠢媳妇给怼了个哑口无言后。
佟爸又万分抱歉脸看着牧百顺:“真对不住牧老哥,我这不会教儿子、不会管媳妇的,倒叫你和大侄女跟着受了好大委屈。
等这臭小子好了的,非压着他去你们家负荆请罪,好好跟大侄女道个歉。
好话不得好说的玩意儿!
明明就他个糙汉子,配不上咱们彤彤,又不愿意趁火打劫……”
得!
眼看着佟家大兄弟越说越热络,又恨不得分分钟跟他嘎亲家。
牧百顺赶紧摆手阻止,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强扭的瓜不甜。
这过日子又不是演话本,结婚了就万事大吉。
以后,那还有一辈子要过呢!
要是从一开始就没开个好头,再好的俩人也未必能过好日子。
他家闺女长得好,性子好,家里外头一把罩。
又有他这个支书爹,一文一武俩出息哥。
别说名声上有点儿小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