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兵马来势汹汹,若是淮阳山上的土匪还没有半点警觉,那他们也就不会盘踞淮阳山这么多年了。
淮阳山上的势力分布复杂,在军营外面打探情况的自然不只有一方势力,山上只要有些名气的山寨都派了人下来。至于一些小势力,他们不需要打探什么消息,这个时候,他们只需要攀附附近的大势力就好。
打探是相互的,军中的斥候也远比山中的土匪更加专业,短短一个多时辰,斥候就已经把前来打探消息的土匪摸了个七七八八了。
佣兵卫中的将领们也没有闲着,在整顿好军营中的大小事务之后就聚集在中军帐中议事。
作为佣兵卫二把手,曹斌的装扮很普通,身穿淡灰色札甲,盔甲上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狰狞勇猛的吞肩兽,唯一显眼的大概就是胸前那面精致锃亮的护心镜。头盔上的簪缨和小旗也只是按照千户的官阶来配制的。
但是,真正有气质的人不需要用衣衫来突显其特质,一串念珠,一支毛笔,甚至一个动作都能让其看起来气蕴非凡。
手中的书本配合长短适宜的胡须给曹斌加了不少分,五分书卷气,五分英勇气,让人不禁赞叹,文武双全的儒将大概就是这副模样吧。
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其美貌由是两个方面组成的:容貌和气质!
曹斌的容貌只有七十分,整张脸看起来方方正正的,唯一耐看的就是他的那双丹凤眼,笑的时候能让人眼前一亮。虽然样貌普通,但是曹斌的气质却是数一数二的,沉稳而略带忧郁的大叔气是下到少女上到少奶的不二杀手。
大明的汉子并不靠脸吃饭,所以很少有人会关注别人的外貌如何,气质如何。但有一个人是异类,他便是佣兵卫中的一把手曹唯曹大人。
曹唯一直以风度翩翩的美男自居,现在却发现有一个人的男性魅力更甚,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曹唯都想将曹斌的脸摁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了。
曹斌明显是感受到了上官眼神中的不善,他也是一个直性子,直接开口问道:“大人,属下有什么不对吗?”
“曹斌,并不是本官没事挑事,你整日在军营里拿着书作甚?做个粗人不好吗?”
曹斌羞怯道:“大人,末将原本就是一个书生,如今也算是解甲归田了,所以就想再看看书。属下现在看的书跟以前看的书不同,属下以前看四书五经,如今看的是孙子兵法……”
“哦?那你有没有想到什么法子攻克淮阳山?”
曹唯可不信曹斌看了两天兵法就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只等曹斌为难时就好好将其训斥一番,也好落了他的面子。
曹斌微微一笑道:“大人,您还别说,末将还真的想到了上中下三策……”
“先听上策!”
曹斌面皮抽抽,真的好不想和这位上官聊天,别人都是会先问下策,然后再从下到上依次而问,但是这位上官完全不按照套路来,真是讨厌地紧!
“大人,孙子兵法中所说,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淮阳山上的土匪实际上恩怨颇深,只是因为大军压境,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共同抵挡。
只要我佣兵卫退军,则匪人必然懈怠,随后再派一智勇双全之人深入匪穴挑拨一二,则匪人必自乱也,到时候咱们再潜回淮阳山,趁其不意,里应外合,必有所获!
只是这深入匪穴之人不易寻找……大人,您为何笑得如此猥亵?”
曹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曹斌,若不是看你是洒家的本家,洒家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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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乌云遮月,星光隐暗,一道人影自军营而出,悄悄潜入黑暗中,慢慢朝着张八岭方向移动。
走到半山腰上,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几个大汉,为首之人低声喝道:“来者何人?”
“腾山,你为何在此?”
腾山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走近一看,不由得吃惊道:“军师,您回来了!”
曹唯哈哈大笑道:“我在山下混得不爽利,又想各位兄弟了,所以这才回来瞧瞧你们。对了,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蹲点?难道还有晚上赶路的肥羊不成?”
胡言乱语信手拈来,无论是在措辞上,还是在神情动作上,曹唯都对自己的临场表演非常满意。
“军师,您上山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军营吗?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吃饱了没事干,带着兵马前来围剿咱们淮阳山,大寨主怕那些当官的半夜偷袭,这才让我在此蹲点守候,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军师您。”
“那些官兵是来围剿淮阳山的?”曹唯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游玩的呢!现在当兵的压力大,吃不好睡不香,还被上官压榨。现在春天来了,人家出来郊游也是应有之义,你们就不要大惊小怪了,没准人家明天就走了呢!”
“…………”
腾山等人没有说话,只是呵呵一笑聊表嘲意,数千兵马出来郊游,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留下几个人蹲点,腾山便带着曹唯上了白蛇寨,也许是因为山下驻扎着官兵,山寨里的人都还没有安睡,巡逻守卫的人非常密集。
有些人认识曹唯,见到他时激动异常,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有些是刚上山落草的新雏,他们不认识曹唯,见到此情此景纷纷打听起来。
“孙头儿,咱们山寨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