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怛罗斯的战斗,超乎异常的顺利。一方面,是安西军从四面突兀潜入,让正在吃早饭的葛逻禄叛军措手不及,另一方面,是特战营刻意制造的混乱和被征召守城的怛罗斯百姓惊恐之下无意造成的混乱的双重作用下,葛逻禄叛军首尾难顾、左右难支,最终造成大溃败。
“降者不杀!”的呼喊声四处响起,让迷雾中处在惊恐之中的葛逻禄叛军又如四面楚歌一般,变得更加惊慌失措,特别是在那些领兵校尉不知道去哪里开小灶了,甚至有人去睡回笼觉了的情况下,一些叛军根本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多是qiang声一响,被打死几个,其他的就作鸟兽散。
随着战斗从持续,“降者不杀”口号四响,就如晨雾逐渐变得稀薄一般,让这些士兵看到了光明和希望,因而终于有人颤抖着声音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战斗持续到早晨九时许时,除了一些易守难攻之地被叛军死守之外,怛罗斯已尽数在安西士兵的占领之下。安西军普通的士兵们,一人一杆长qiang,个个又背挎大刀,一个班一组,开始逐街逐巷肃清残余,只是有些时候,这边一班的战士正要进一个巷呢,就见三班的战士已经押着几个叛军雄赳赳地走了出来,虽然三班班长面带微笑,不曾说话,但那昂首阔步睥睨四方的模样,让一班班长体会到了浓浓的鄙视,不禁大怒,出言冷讽道:“田大炮你不就抓了几个俘虏嘛,咋滴,眼睛长头顶了!”
三班班长田大炮擦身而过,听了这话并不恼怒,而是回眸一笑:“有本事你也去抓几个呀!”
一听这话,一班班长不禁愕然,摘了军帽摸着光溜溜的头皮:“哎,我去,这家伙不是一点就着吗,今天怎么转了性了!”
“班长,你看他们抓的那个是不是一条大鱼啊!”一班一名战士指着被三班战士押着的一个俘虏说道。
“嘶?”一班班长一看,不禁吸了口气,“我去,还真是!”接着,赶紧朝着身旁招呼,急嚷道,“我说你们,都别愣着了啊,赶紧行动,咱也得抓几个大鱼啊!”
……
安西军的胜利,却是谋剌连正的失败。
初始时,当看到迷雾中点点红光,脑海中还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谋剌连正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般,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心腹扑倒在地,护卫了起来。
清醒过来的谋剌连正当即吩咐士卒组织抵抗,结果在连天炮火中,士卒连头都抬不起来,遑论抵抗了。谋剌连正见此,又急急命人组织士兵肃清潜入城中的敌人,然而此时的怛罗斯城,早已涌入了太多的安西士兵,反而他们葛逻禄士兵自己成为被肃清的对象。
最终,葛逻禄叛军节节败退,而谋剌连正则被心腹护卫拱卫着,退到了早先的行政署邸如今的叛军指挥所。而恰好,叛军指挥所,乃是王刚的特战营二连重点关照的对象。
然而,即使掌握先进火器,此次由进攻叛军指挥所却屡屡受阻,特战营二连副连长见此,不禁出言感叹:“不曾想谋剌连正身边,还有如此忠勇之士!”
连长眉头深皱,神色严峻,深吸一口气道:“情报显示此人乃仁义之辈,极得人心!”然而,内心里却担心的是,自己的特战营此次最好伤亡不要太惨重,不然自家营长那里说不过去不说,在总司令那里也不好说,特别是他听说总司令要将特战营升级为特战旅,这也意味着他们这些连长也一个个会被提拔升级。而如果此次损失过大,怕是对他的前程会有印影响。
叛军指挥所内,相比此刻正握刀站在谋剌连正身旁的炽俟殷海,坐在椅中轻捋胡须的谋剌连正显得淡定了许多。屋外,喊杀声不断,但随着时间推移,安西军造成的喊杀声逐渐高涨。
突然,门口冲进来七八个年轻的葛逻禄士兵,皆是谋剌连正亲卫,其中亲卫队长也不像以前那般施礼禀报,而是提着还在流血的刀急声道:“主帅,敌人攻击猛烈,我们快顶不住了,请您马上从地道离开吧!”
一旁的炽俟殷海也急忙俯身过来,神色焦灼,再一次劝道:“兄长,您就听一次劝,先从地道离开吧!”
谋剌连正平静地站起身,看了眼亲卫,又看向了炽俟殷海,面色中显露出不屑的傲然之色,开口道:“不用说了。我谋剌连正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想过苟活!”
说罢,锵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看向亲卫,肃声道:“我反抗李无解,本想替我葛逻禄打下一个光辉未来,谁知李贼势大,令我之大计难成。而族中子弟为我死伤无数,我独活,于心难安。所以今日,我便赴死,以——明——志……”话音中,满含悲壮慷慨之韵。
众亲卫一听,纷纷双目含泪,拱手施礼,领头之人激昂道:“鞍前马后,无论生死,永远追随主帅!”
锵的一声,身旁的炽俟殷海也拔出腰间长刀,抑制着因为激昂而有些颤抖的声音道:“兄长,生路死路,我随您!”
谋剌连正回头看向炽俟殷海,神色有些复杂,而后叹息一声,走到跟前道:“贤弟,有一事哥哥我一直想跟你说……”之后,便将头凑到了炽俟殷海耳旁,轻声耳语了起来。
炽俟殷海听着听着,突然睁大了眼睛,满脸错愕地看向谋剌连正。
谋剌连正脸上闪现一丝愧疚之色,不过很快转身扭过头,看向亲卫,大吼道:“葛逻禄的儿郎们,走,随我杀敌!”
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