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个五十来岁的人,齐瞻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个大夫。
因为他身边就有个大夫。大夫都有个毛病,一看见病人就看不见其他的任何人和事了,直直冲着病人过去,先查看脸色,看看有没有外伤,然后或者开始诊脉,或者询问病情,或者开始检查。
基本都是如此。
三个人中后面走的那个,倒是见过,正是昨天那个看起来神秘怪异的汉子。
“宿婶子的心太高了,是我配不上宿姑娘……”那赵大夫还在嘟囔着。
齐瞻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没事,等疫情过去了,我们家在这边开个最大的诊堂,你当坐堂大夫,一年五十两银子,到时候你将银子去砸在那嫌贫爱富的妇人脸上。”
赵大夫实在没想到这位爷说出来这样的话,吃惊的看着他,呆滞的都不会说话了。
而齐瞻的话也让旁边的那两位听见了,那汉子猛地转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齐瞻,前面那个显然是不经常出门的富贵人家的公子爷,停顿了半天才缓慢的回头看齐瞻。“五爷,谢谢你的好意,我,我跟你说这个不是为了……不是想这样的,宿姑娘……宿婶子,”赵大夫也是太意外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着,但是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才道:“我还是赶
紧去看病了……齐五爷,谢谢您。”
低着头出去了。
齐瞻摇头,因为刚刚还盯着自己的那两人已经转开了眼睛,齐瞻也没搭理他们,跟着去找温竹青。
温竹青今天看的是最后一间厢房中的病人,这里面只有五个病人,照顾的人也不多,因为住的人少,屋子里空气感觉比别的屋子都要好一点。
不过温竹青还是叫打开窗户,对照顾病人的人道:“窗户还是要打开的,每天这个时辰到午后都开开,个人都要注意卫生。”
说着去给头一个躺的地方比较靠门口的去看。
大约是这个屋子的病人情况都要稍好一点,或者这几天看病的情况,凡事吃了药的都在好转,因此大家都比较轻松吧。
一个照顾媳妇的年轻男子就问:“大夫,我们这一次病了这么多人……医药诊费是不是不用我们自己出了?不会走的时候又让我们出诊费吧?”
旁边有人笑。
温竹青没搭理,依然是认真的看病诊脉。
倒是齐瞻正好进来了,听见了这话就道:“当然不会让你们出诊费,放心吧。”不过他马上指着那个年轻的男子道:“你怎么回事?!”
那年轻男子吓了一跳:“我怎么了?五爷……我就是开玩笑的……”
齐瞻道:“谁跟你开玩笑了?这边住的全都是女病人,不准男的混进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呆在这里干什么?”
那年轻男子忙道:“我白天来,早上过来的,晚上我娘在这边,我娘年纪大了,要是一直在这边也受不了……”
齐瞻不等他说完就恍然道:“那还行,晚上这边不准有男的。”
那年轻男子道:“我们都知道王阿做的事,那东西本就不是好人……”
齐瞻惊讶的道:“这你都知道了?认识那个人?”
另一个躺着的妇人道:“怎么不认识?我们都是一个镇上的。那老东西就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的东西!”
温竹青这一下惊讶起来了,直起腰道:“你们全都是一个镇上的?”一顿马上对齐瞻道:“相公,问清楚他们镇叫什么名字,大约多少人,这些人是吃井水还是河水。”
齐瞻点头,为了不打搅她看病,就将那个年轻男子叫了出去,在外面门口询问,又叫下人拿了笔墨过来,一边问一边记下。
出来的时候却已经看不见刚刚进门的那两个人了,倒是那个老大夫在旁边一个昨天已经看过病的屋子里给病人诊脉询问什么的。
齐瞻忙着,也没在管。一上午五个病人看完了,荷叶看的正房里还有四个,下午就能看完了。温竹青出来的时候,头晕眼花的,腰都快断了,见院里除了自家的下人之外没有别的人,对齐瞻道:“相公我要抻抻腰……腰快断
了一样……”
齐瞻忙道:“抻吧,抻吧抻吧。”说着过来挡了挡,于是温竹青抻了抻腰。
婆子端来了藤椅。因为看了几天的病了,齐家的下人现在都知道会需要到什么,因此下人过来得时候,她们坐的马车上面就放了好些的东西,轻一点的藤椅、竹桌,脸盆,水,主子用的手巾等等的。
温竹青坐在了藤椅上,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的继续抻腰,腰和背实在痛的仿佛针扎一样,齐瞻过来给她揉肩膀捶背的:“不行明天休息一天吧?这样谁受得了?”
“不用,尽快将所有的病人都检查一遍,确认不会出现新的疫情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出现了传染性强又快的疫症,到时候才是没法休息要累死个人。”温竹青道。
她说的倒是有道理,齐瞻叹气,只好使劲给她揉肩膀,转头又叫:“午饭呢?什么时候送过来?”病人这边,因为人太多了,加上病人其实不能吃其他一些不易消化的东西,尤其原本病的就是肠胃问题,因此,齐麓送过来了上千斤的栗米,算是捐给衙门的,陈轩就叫差婆每天熬粥,每天中午送过
来。
病人的粥已经送过来了,都开始吃了,齐瞻和温竹青还饿着,下人急吼吼的出去找,一会儿几个婆子提了食盒进来,又是请罪又是行礼了:“今天陈大人叫帮着熬两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