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吃了药就躺下,温竹青继续诊脉,检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太子的呼吸声就好多了,没有之前那么浓重的鼻音,也没有嗓子眼里带出来的那种撕裂般的声音了。
又过了一会儿,太子自己都明显感觉到好多了,手也不捂在胸口了,喘气不费劲了,就好像是之前差点死去,现在终于活过来了一样。
太子之前就犯过喘疾,知道现在是需要静心,慢慢的调整呼吸,尽量的采用深呼吸的形式。
温竹青这才叫宫女注意太子的呼吸,转身对太子妃道:“太子妃,太子的喘疾可有太医诊治过?太医给开的方子呢?”
太子妃道:“有。”示意宫女去八宝盒那边将方子拿了出来。 一瞬间温竹青还觉着有点怪异,既然有方子,为什么不马上去抓药,为什么要折腾的太子病那么久,硬是等着自己过来了才治疗?程统领既然是等在半路上,说明太子妃知道自己在省亲园子,那么
就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出来,就那样等着,有可能耽误病情,严重的话是会猝死的。
太子妃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知道哮喘病的严重性?不大可能,御医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须知,这时候的医治水平按照这年代的要求,中华医学已经是第一先进的,很多病症都是有记载有先例的,御医们不可能不知道。
接过来低头看着方子,心里正在怀疑着,太子妃凑过来也跟她一块儿看方子,问道:“这方子……有没有问题?”
温竹青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太子妃抿了抿嘴。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时候拿出来方子更显得令人怀疑,而且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停顿了半天,才轻声道:“这个方子是御医开的,但太子和我都不是很相信,所以太子一直没吃这个药
……”
温竹青一下恍然了。虽然还是不知道其间的缘由,但这倒是说得过去太子妃为什么有药方子却不给太子抓药,反倒急急忙忙叫人去找自己。
温竹青低头看了看方子,上面写着:炙麻黄一钱五分,杏仁两钱,生甘草一钱,苏子两钱,炙紫苑两钱四分,蒸百部两钱,炙白前半钱,炙款冬半钱,海哈壳两钱四分,炙枇杷叶两钱。
温竹青又去诊了诊太子的脉搏,脉象小滑,症状是干咳痰少,形寒,口燥不欲饮,舌苔薄。但是食欲尚好,也可能是因为饿了太多天。
“怎么样?这个方子有没有问题?”太子妃又追过来询问。
太子都睁开眼睛看了看温竹青,示意宫女扶自己起来,靠在了大迎枕上,喘了口气,感觉了一下,真的是好多了。
太子和太子妃全都看着她。 温竹青道:“如果是没有太子妃你这样的话,我不会怀疑方子有问题,因为从症状上看,方子是治疗哮喘病的。但既然太子妃和太子都有这样的怀疑,那么就要仔细查查,因为哮喘的引原因是非常多的,而每一种不同的症状用的药剂必然不同,即便是多了一种症状或者少了一种症状,也说明引的情况不同,药方子也必然相应的跟着改变,药剂量也会跟着不同——但这不是诊诊脉就能查出来的,需
要时间仔细查。”
听了她的这番话,太子妃马上就去看太子,但太子不知道为什么却转开了头,刻意避开了太子妃的眼神。
太子妃转头过来看温竹青,欲言又止。
温竹青明白了,她这是有话要和太子说,于是就道:“我出去看看药熬得怎样了。”
便出来了。
齐瞻就在外面,温竹青正要跟他说什么,太子妃跟着又出来了,道:“太子说这会儿好多了,竹青妹妹,要不你们回去吧?”一顿又问道:“太子的喘疾有没有问题?”
这应该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妃一来过于担心太子,二来紧张之下也不是很为别人着想,所以,现在天色已晚想着让温竹青他们回家的,应该是太子。
温竹青道:“开开窗户,晚上身边派个人照顾,应该没事。喘疾缓解了,只要不在劳累,快吃东西什么的就短时间不会复。明天我去了皇后娘娘那边之后再过来看,伤口也该换药了。”
太子妃便点头,送了他们两步就回去了。 温竹青和齐瞻上了车,跟齐瞻说太子是喘疾作:“最奇怪的是,明明有太医给开的药方子,太子妃却并没有去抓药,巴巴的从远处将我给找来,我那时候还在省亲园子,程统领料想还等了一会儿……
她难道不知道,喘疾病人如果突然病严重的话,很有可能会直接导致死亡,她如此拖延时间实在是个重大的错误。”
齐瞻道:“我就纳闷呢,太子妃是多不信任沈御医啊?太子受伤情况也算是严重吧?当时应该也很紧急吧?不找就在手边的御医,反倒大老远的去找你……”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温竹青:“不会是太子妃另有打算吧?”
温竹青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摇头:“你怀疑太子妃故意害太子?不,不可能。”
他们之间当然是有什么就说出来,齐瞻点头问:“为什么不可能?”
温竹青道:“从一开始太子受伤到今天喘疾作,太子妃看得出来是真的急的不行,是真的非常担心。我是女人,又是离的很近治病的人,家属到底是什么心情什么态度,我还是能感觉出来。”
这也是长久做大夫的经验,不但是上一世,还有这一世,温竹青都没有断了坐诊看病,所以家属对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