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明道:“仪式差不多,可到底是要清清楚楚的,我们常年出海的人,家里拜的都是海神娘娘,敬的也是玄武水神,八卦为坎,五行主水。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竹风好奇的道:“玄武,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如果照这个说法,应该是龟蛇?咱们遇见的可不是,就是普通的……神龟。”
他原本想想说普通的乌龟的,然后猛地想起来岳东明是很忌讳说大龟、乌龟等等这种普通的名字,一定要加个神字。
海上行走的人,对于这一点确实是非常非常虔诚的。
岳东明笑道:“那种神物我们肉骨凡胎的哪里能轻易见得到?咱们这一次出海,能有神龟助航,已经是上上大吉了。” 说起来也是有趣,他们出海的那天,刚祭祀完毕,几个人要先坐小船往大船停靠的那边划过去,因为人多,所以平常扣着放在岸上的一些小船都动用了。竹风他们也
没有注意,等上了小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船上居然趴着一只乌龟。 乌龟还挺大的,懒洋洋的也不怕人,一开始岳小初他们还想把它轰下船去,幸好船上还坐着一个船员,赶紧的阻止,这神龟是给他们护航的,正经要送到大海里头,
还得进行一场祭祀,然后送走。
海龟挺大的,竹风、岳小初这个年纪的小子,一个人都搬不动。
于是恭请神龟和他们一起上船,就是等着天气不好的时候,进行祭祀,然后请送神龟。
沈词穿的整齐周正,恭立在旁边等着,几个船员搬来了专门的神龛,神龛里面就是海神娘娘的尊像,然后前面幔帐外,两个船员抬来了供桌一张,上面摆上了香炉。 船员们全都出来了,每个人都穿的非常的整齐,这也是竹风头一次见,上船的时候天气热,有些船员甚至打着赤膊。这样的粗糙,像竹风这样在大宅门里长大的少爷
真的都是难得见到。 这几天都是赤膊短裤,或者即便是不打赤膊的,也是袖子、裤腿挽的高高的。但是现在,每个人都是穿的整齐,腰中的腰带扎的结结实实的,头发梳的整齐,甚至竹
风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洗了手脸。
别提了,竹风上船了才知道,淡水是非常金贵的东西,别说洗澡了,这些人平常连脸、手都不洗,吃东西的时候在身上擦一擦就行了。
头一天竹风看见,简直惊得目瞪口呆的。别说他,就是跟着他长大的那几个小厮,也从没见过这样不讲究的。
船员们也知道小爷肯定是爱干净。所以还是给他准备了几大桶水的,但是只洗脸洗手擦牙漱口就已经差不多了,绝对没有那么个富裕还能洗澡的。
这一点上船的时候船长已经跟竹风说了,竹风也做好了半个月不洗澡的准备。
很难得的,就是水如此金贵的时候,有船员端来了一个净盆,盆中干净清澈的水,端到了沈词面前,叫他净手。
沈词这会儿也郑重其事起来,洗干净了手,垂手站立在供桌的旁边。 岳东明带着大家过来祭拜,先是磕头叩拜,正经的三叩九拜,九个头磕下来,竹风站起来的时候都有点晕头转向了。船长开始喊着什么,因为风大,加上说的好像还
是山东话,竹风是一句没有听懂。不过就算是听不懂,却也能猜到,必然是敬神大那番话。
然后是点香,船长点上了香,焚香跪拜,身后的人跟着跪拜,然后请香童上香。沈词就过来,接过香去,恭敬的给奉到香炉中。
然后是上祭品,每一盘祭品都需要船长或者挑选出来的船员,用头顶着叩拜,然后送到香童手中,香童在恭敬的送上去放在神龛前面的案几上。
就这样一番祭祀下来,然后将那个神龟——不对,是玄武水神请了出来。
这位玄武水神趴着一动不动的。船上别的东西不多,可这种祭祀的工具是非常齐备的,神龟是有个专门的像是轿子一样的东西给抬着,抬到了船舷边。
船长请竹风过去了,两人一起将神龟抬了出来,然后给扔到了海里去。
这样,祭祀仪式才算是完毕。
竹风把海龟扔到了海里,还趴在船舷上看了半天,等直起身在看天空的时候,有些吃惊的发现,原本从早上开始就在天边聚集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散了。 “天好了,风都小了些。”岳小初过来道:“小爷,照着这天气的话,大约再过五天就能到了吧?成天在这船上也是无趣的很,我跟沈词天天聊天,聊的都没什么可聊的
了。”
竹风抬头看了看船帆,道:“是啊,天好了很多,看样子是风暴是不会来了,想不到还挺灵验的……”话没有说完就知道这样说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果然岳小初噗的笑了,转头看他小声道:“可千万别叫岳大叔听见了,不然又要说咱们……”
这时候,苏寒和林轩那两个侍卫过来了,苏寒道:“小爷,回去吧,船上的人说是一会儿要下雨,海上的雨来的很急的。”
竹风一听惊讶:“不会吧,这天都快晴了……”话音还没有落,突然周围就噼里啪啦响了起来,竹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呆了一下才感觉到,大雨点子打在了身上!
“下雨啦,快回来啊,下雨啦。”船上的船员早叫起来了。
几个人狼狈的忙从旋梯上跑回了船舱,果然如船员说的,海上的雨又大又急,就从甲板上跑回来这功夫,几个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