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从齐慧那边回来,进了自己的屋子坐下了,呼呼的喘了半天的气。身边的祁妈妈、吴妈妈等人哪里敢出声,全都吓得屏着呼吸,轻手轻脚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丫鬟蹑手蹑脚的进来了,都没敢找孙氏回禀,而是伏在了祁妈妈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小心的退了出去。
这边祁妈妈还在犹豫,一抬头看见太太正瞪着自己,吓了一跳的忙回禀:“太太,柳叶那丫鬟回来了,祁管家那边询问了一下去衙门的事,就奉命给杖毙了。”
“衙门什么情况?!”孙氏厉声问。
祁妈妈忙道:“就是询问柳叶和堂少爷的事,柳叶已经已经全都招了,确实是有奸情,其他的衙门没问。”
孙氏狠狠的咬了咬牙,低低的怒骂了孙成勋一句什么。
“死尸拖出去喂狗!”孙氏又厉声吼了一句。
没人敢说话,连劝阻的都不敢,祁妈妈低声答应着,赶紧出去叫屋外候着的小丫鬟去带话给外院管家小厮传话。
真是祸不单行。祁妈妈这头吩咐了丫鬟,还没等进屋,另一个等着禀报的丫鬟抓紧过来给她低声禀报:“衙门那边传了话,今天已经审问了一遭了,外间的刘管家带着人去听得,说是不太好,好些事直指堂少爷,
堂少爷怕是招架不住。”
祁妈妈变着脸听完了,瞪了那丫鬟一眼。照理是应该进去直接找孙氏禀报的,可这些狡猾的丫鬟们看见太太心情不好,居然敢偷这个懒,这事跟自己说了,自己禀报还是不禀报?
一边想着一边进了屋。
祁妈妈并没有为难多久,因为孙氏已经在屋里一连串的话吩咐事情了。将三姑娘、四姑娘,甚至最小的八姑娘身边的丫鬟婆子一个没落全都叫到了跟前,一个个的审问,平常是怎么服侍小姐们的,都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这些人是家生子还是外间买的,父母兄弟姐妹都
是哪一个,配了婚的都有谁,配给了谁,等等等等。
这边审问着这些人,另一边叫祁妈妈和吴妈妈带着人马上去这些丫鬟婆子的房里搜!所有的东西都要给翻个底儿朝天,只看有没有腌臜的,不该出现在小姐身边的东西。
不但是这些人的要搜,便是这些丫鬟婆子们的父母兄弟姐妹的东西也要搜一遍。如此东府简直就像是被掘地三尺一样,不但是后宅,就是前院小厮管家那边也是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
就这样忙活了一整天,搜出来了不少的东西,孙氏勃然大怒的一一处置,当场卖的就十来个。
被卖的少不得哭哭啼啼,然留下的也好不了多少,被打板子的,掌嘴的,训斥的,丫鬟立马配外间小厮的,不计其数。在这一场大搜查中,能完好无损的几乎没有。
就这样闹腾到了深夜,才算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翌日接近午时,孙氏才起身。祁妈妈等孙氏洗漱用过了早饭,看起来昨天的滔天大怒终于是过去了,这才准备上前禀报。
没等她禀报,外间祁管家已经是忍不得了,亲自在外面请示禀报。
孙氏睡了一觉也冷静了,当然想到了官司的事情,正要询问呢,听见说祁管家在外面,便叫进来。“太太,官司的事情很不好。不但是有两家告堂少爷打死逼死人命,五奶奶那边也告堂老爷和堂少爷换了咱家在泾阳境内的一千亩地,堂老爷昨天已经被连夜从泾阳抓到了府衙。他们拿出来的一千亩地
的地契,跟衙门的地契留底确实对不上”
“什么?!”不等祁管家禀报完,孙氏已经惊叫了一声,顾不得其他,厉声叫祁管家进屋回禀。
祁管家从外面进来,又跪在屋子中间继续道:“咱们府里账房那边也有鱼鳞图,详细的丈量清单,这些全都和堂老爷拿来的地契对不上。而且堂老爷手里的地契也不够一千亩”
孙氏惊得脸都变色了,叫道:“他把我们的地卖了?!”
祁管家忙道:“不是卖了,是换,用一些杂七杂八的地换了咱们那些齐整的良田,因着还没有换完,所以手里的地契也是乱七八糟的,而且还不够一千亩。”
“混账!狗东西!”孙氏又惊又怒!大骂了两句,震惊的瞪大眼睛:“这些都是真的?是不是被陷害了?”
祁管家道:“这个倒是不知道呢今儿一早审问的就是地契的事,地契是对不上的,至于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指使的,是不是冤枉的,或者是谁陷害的,这些全都没查。”
孙氏震惊的呆着,真是不敢相信。
昨晚上躺床上的时候,脑子里也过了一下,疑惑怎么突然的就这么多官司落在了孙东和孙成勋的头上。但是一来她的全部身心还在女儿们那边,为了女儿们身边那些不争气的丫鬟婆子生气。
二来,她的潜意识里总认为这是老五媳妇设的计策,陷害自己的堂弟和侄子,其实她要对付的是自己。
孙成勋勾搭女儿身边的大丫鬟,坏了女儿的名声,这事孙氏自然生气,很生气!
可是一旦对外面来说,孙成勋到底是自己这边的人,自己私下里怎么教训他,那是关起门来自家的事情,现在不能让老五媳妇离间了自己和堂弟侄子的关系。
秉承着这种想法,案子的事孙氏并没有仔细的想。
现在听到了这些,真的是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迁怒起来,对祁管家丧声恶气的道:“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