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一变脸,乔大爷也有点害怕,再加上看见了,那程官爷亮出来的腰牌上面写的是好像是知府衙门,更加气短,嗫嚅了一下,便对周围的人道:“散开吧,先散开。”
毕竟百姓怕官,村里人一下子散开了。
王老太太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程官爷看见大家散开了,这才满意,却对王家的婆子们依然围在温家门口视而不见,对乔里正道:“这位里正,借一步说话。”
说着往旁边走,乔里正忙跟了上去,老爷子腰都躬下去了,毕竟,村里的一个里正,就是县衙的衙差都不常见,更别说知府衙门了。
王老太太这边看见村里人散了,那里正显然也被程官爷给压制住了,马上对身边的人一使眼色。
两个婆子不声不响的就想要进院子。
“滚远点!”温竹青紧紧的盯着呢,一个婆子才蹭到了跟前,就被她举着臼杵一声厉喝吓得退后两步。那石臼杵毕竟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砸脑袋上,就是一个血窟窿。
齐瞻大声道:“这位官爷,敢问是哪个衙门的?”
那边程官爷正和乔里正走到一边儿,低声道:“你们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知道王家在咸阳城那是什么地位吗?就连我们知府大人”
才说到这里,就听见有人大声的问,程官爷变着脸抬头,正想呵斥,一看穿着长衫的齐瞻,完全和乡下人不是一个气质。
程官爷一愣,过来了,道:“你是?”说着将齐瞻打量了一下。
齐瞻穿着淡青色银线绣暗纹锦缎长袍,腰中系着秋香蓝丝绦,绦子上面挂着一块玉佩。尽管看起来穿的随随便便的,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乡下人。
这会儿门口围着的人全都散开了,便是王家的人也不由自主散开了一些。
齐瞻下了台阶,对程官爷抱拳笑道:“我是咸阳城齐家老五,这位官爷是?”
程官爷顿了顿,一下就拱手作揖:“哎呦!是齐五爷!您怎么在这儿呢?是和王老太太一起来的?您瞧,我这眼睛真不行了,怎么就没瞧见您在这里?”笑着连连的赔罪。
王大太太一看老太太脸色大变,忙抢着说了一句:“程官爷,齐家老五可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你没看见他替大姐儿出头呢?”
程官爷满脸的笑意又好像是被冰冻住了,一下僵住了,面皮抽抽着抬起头对齐瞻讪笑,又转头给王大太太作揖,过去一点点低声道:“大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啊?”不等大太太说话,齐瞻已经笑着道:“不用问大太太,我告诉你怎么回事。温家和我们齐家也是远房的亲戚,温家姐弟的父母亲,是我表姨和表姨夫。虽然已经过世了,但亲戚关系还在啊!他们家有事,我
能不出面?”
这话一说出来,好些人都大吃了一惊!
别说王老太太和王大太太吃惊,便是温竹青也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齐瞻。
程官爷不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啊,还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原来如此”说完为难的沉吟起来了。
王家找他来,是给了银子的,就是希望在桃花村的人不配合的情况下,他出来吓唬吓唬村里人。王家那边为了请动他,说的非常轻巧的。说只要他一出面,那些乡下人肯定吓傻了,什么都不用做,我们只把少爷抱走。甚至还说可能都不用出面,如果村里人知道,我们只是抱走自家的少爷,那明事理
的是不会出面干涉的。
程官爷是为了王家的银子,才跟着跑这一趟的。
谁能想到这么麻烦?桃花村的人非但没有不管,反而还倾巢出动了,这架势着实有点吓人。程官爷脸上看着厉害,其实心里头也毛呢!得罪了一个村的人,要是动起手了,他带的那点人也不够啊。
这边村里人还没摆平呢,又凭空跳出来一个齐五爷!齐家是什么人家?在咸阳城正经是数一数二的,生意都做到京城去了!相比之下王家还真就不算什么了,齐家财大气粗的,就是咸阳的知府老爷都不敢得罪,对齐家人那是客客气气的。更别说他一个小小
的官差了。
程官爷沉吟了一会儿,对齐瞻笑着道:“齐五爷,那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院里的小公子不是王家的小爷吗?王家要带回去这无可厚非啊!要不您跟这家里的大人再说说?”
齐瞻笑了,这位什么都不知道。他对程官爷笑着道:“程官爷,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也听见了,这家姓温,姓温的小孩儿怎么就成了王家的少爷?你肯定是不知道这里面怎么回事。我劝你呀,别淌这趟浑水了,王家来这么多人,只要触
犯了哪条律法,我可是真要去知府衙门告状的,到时候别你说不清楚。”
程官爷顿时犹豫起来了。他出来这趟是私下里接的差事,且不说被知府大人知道了怎么责罚自己,只自己卷进这大户人家的争斗,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大户人家的争斗,那是好掺和的吗?就像齐五爷说的,这就是淌浑水!
自己绝对不能再掺和了。
程官爷忙道:“齐五爷,您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不然不知道啊!只当是王家的小少爷被人拐走了呢!”
说着给齐瞻连连作揖,笑着道:“那我跟王家老太太交代一声。”
齐瞻笑着点头:“请。”
程官爷忙转身去跟老太太和大太太分说。齐瞻跟他说的话,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已经听见了,老太太脸都气青了,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