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道:“确实想到了一件事。上个月不对,仅仅是十二三天之前,古家老爷子过寿,那天古二奶奶在我的面前晕倒了,我曾经给她诊过脉,当时并无孕像,请问,古二奶奶死于落胎药,是谁下的决
断?”
这一下问到了七寸,外面的陈佥事好半天没说话。
“陈佥事?”温竹青马上追问道。不仅仅是陈佥事懂一点心理学,温竹青也懂,她好歹在讯息达的后世生活过,又是学医的,多多少少都接触过心理学,陈佥事这会儿不说话,显然是有原因。
扭头示意丫鬟将面前挡的屏风撤了。
屏风外面站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青男子,个子挺高的很壮实,面容黝黑冷峻,一双眼睛尤其锐利。脚下穿着一双青布长靴,精明强干。
果然,突然的撤走了屏风让陈佥事很意外,站在那里顿时面尴尬,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不过温竹青还是看到了。
想了想便明白了,面上甚至还浮现了冷笑:“不会是仵作不确定吧?只看到了血崩,便怀疑是落胎药引的?”
说着,温竹青却已经奇怪起来,如果真的是衙门的正经仵作,那么古二奶奶到底是怀孕没怀孕,这还是很好查验的,这一点都不确定?
温竹青沉吟品度形势,陈佥事也在度量。
陈佥事在刑名这一行也是十几年了,什么情况都见过,齐五奶奶主动撤去了屏风,还反问了这些问题,显然能说明几件事。第一就是,齐五奶奶思路清晰,而能做到思路清晰,头一条便是说明她和这件案子没关系,一点不心虚不惊吓,所以思路清楚,另一条,说明此女子虽然身为妇人,却有寻常妇人所不具备的镇定,泰
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这说明是有见识的。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这位就是犯案高手,真的已经到了杀人都面不改的地步。不过,这种可能性小的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陈佥事作为十几年的刑名,这一点还是能看得出来。
而第二点,就是齐五奶奶确实有医术,并且医术水平比较高。当然,医术这方面陈佥事是一窍不通的,所以他不能估计齐五奶奶的医术多高,只能说,暂时比自己现有的人本事高点。想到了这里,陈佥事已经道:“齐五奶奶确实有见识。因为案子生的突然,长安府臬司衙门的正经仵作全都因故来不了,所以临时找了一个仵作不知道齐五奶奶愿意不愿意去帮忙看一下?这样也
可以洗脱千金诊堂的嫌疑。”
温竹青听了冷笑。这个陈佥事倒是聪明。其实温竹青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嫌疑在刚刚说话的时候已经洗脱了,或者说,其实自己本身就没多少嫌疑。这个陈佥事找来,只是因为在案子的初期,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古二奶奶跟千金诊堂有关系,
所以才来试探自己,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
想了想,倒是也没必要责怪这位陈佥事,他是为了破案,倒是真没什么必要针对自己。自己的药铺子明明和落胎药毫无关系的,但是人言可畏,仅仅是别人的几句话,现在居然连生了命案都被头一个怀疑,温竹青真的有种危机感,如果现在不赶紧的将这个传言打破,洗脱了这个嫌疑
,说不定真的会影响自己的药堂。
她是大夫,如果药堂名声受损,对她的打击会很大。
想到了这里,先打量了一下陈佥事,陈佥事穿的虽然是衙门的官服,和咸阳府的汤同知是同样的,但并没有腰牌。
温竹青问道:“陈佥事,腰牌可否看看?”
陈佥事笑了,微微侧身将外面的官服撩开,从里面衣带上解下来腰牌,递给了过来的丫鬟。
丫鬟捧给了温竹青,温竹青并没有接,只是看了看,木质腰牌上面果然写着长安府,臬司衙门字样,还有陈佥事的名字,叫陈轩。温竹青便点头示意丫鬟将腰牌还给陈佥事。
“如何?”陈佥事接了过去,将腰牌直接拴在了外面的腰带上。
温竹青点头:“也好,我去看看。”说着就站起来,对陈佥事道:“请陈佥事前面带路。”
陈佥事还真的有些意外。想不到她如此爽快,说走就走。
于是点头:“请。”说着先走了。
温竹青这边跟着往外走,丫鬟们已经忙碌起来了,荷叶跑去找外院的婆子,叫贾妈妈赶紧的寻小厮和护院跟着齐五奶奶出门,另外叫人去找五爷。
紫茸去外面叫套车。
恬姑跑回去跟院里的丫鬟们说一声,另外将温竹青的药箱子拿来。
就这样,等温竹青走到了侧门上车的时候,丫鬟们已经全都跑回来了,提着药箱子上车,人后面几个婆子和小厮护院也跟了上来,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
陈佥事已经上马等着,看见这边人利利索索的准备好了,挑眉惊讶。
上了车跟着走,出了城往长安城方向,走了大约不到两刻,已经往一条乡间小路上走去。
后面跟着五六个护院,还有小厮婆子,温竹青倒是并不担心,不过感觉到了地势的颠簸,知道已经离开了官道,还是有些奇怪。
这样的小路走了大约半刻,便已经停下了。车帘子掀起来,陈佥事过来了,看见温竹青微微蹙眉面疑惑,已经知道她怀疑什么,道:“此处叫秋爽峪,大周刚刚建朝,国都还在长安的时候,这边原本是皇家寺庙的所在地,所以,虽然离咸阳城
近,但其实属于长安府管辖。后来迁都了,这边的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