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开始燥热起来。
木峰湿地出了些事,果然是有渭南城的公子哥儿结伴去打野鸭子,最好笑的是,这些人居然没买票,从很远的地方绕了一大圈的路,进去了。
这些人当然不是缺那点银子,他们就全然是好玩,找刺激。当成是一次行猎了。
野鸭子们倒了霉,被猎杀了好几只,才被园里的小子们现,大叫着去阻拦,这些公子哥儿们还很横,招呼了自己带来的小厮们,就要动手。
这种事情之前温竹青想到过,所以齐瞻跟看院子的小子们都说过,如果生了该怎么做怎么做。小子们这会儿就将七皇子搬出来,说这里有七皇子的股,给几个人指牌匾什么的。
这几个公子哥儿原本不是官宦人家的,家里都是商贾,听了牵扯七皇子,自然不敢放肆了,齐瞻闻讯赶到了,跟这些人说清楚了情况,他们倒是也不胡搅蛮缠,拱手作揖的道歉,赔偿野鸭子的钱。
因为这个,温竹青又专门的将园子重新规划了一下,比较注重生态,野鸭子和白鹭等栖息的那一片,周围种了些芦苇,慢慢的变成沼泽湿地,这样人也进不去。
当然,安全措施也跟上,人活动的这边围了围栏,增加人手在这周围一直巡逻。
日子飞快的到了八月。
中秋节,威海卫那边送来了十几筐子的大螃蟹,这叫齐老爷又想起来了自己的船务生意,将齐瞻叫去详细问了问情况。
齐瞻也禀报了,今年主要是调整人手,修船,休整,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明年先走近一点的安南等地,让新来的船员也熟悉熟悉。
齐老爷看他处理的井井有条,便乐得撒手不管了。八月十五日府里头过得热热闹闹的,中庭那边还搭了戏台子,请了堂会,中午一家子全都在齐老爷那边吃饭。这天因为还有祭月的仪式,大家也没多喝,晚上就在园子里摆宴席,一边赏月一边吃螃蟹
,其乐融融。
第二天八月十六日,这天其实没什么事了,只是齐家人自己热闹,中午还是一家子一起吃饭,老爷子今天很高兴,喝多了两杯,最后叫俩儿子扶着回后堂休息去了。
中秋休息三天,齐家这边的戏也唱三天,每天都是分两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下午这一场是未时正开始。
因为齐老爷喝多了,午时末午宴就散了,温竹青和崔氏等人来到了后花园这边的花厅里,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开戏。
齐敏、齐蝶、齐钰、齐绣全都过来一块儿等着,小孩儿爱看戏,今天这么热闹的时候,自然是都在这边。竹风在外面玩,竹雨跟着过来了。孙氏去了庵堂之后,开始的一段时间不是很安静,只要是齐敏和齐钰去探望,总会大哭一场,闹得不大不小的一些动静出来。后来齐老爷知道了,直接让齐钰一个月没过去,将齐敏也叫去说明白,如
果这样糊涂下去,只跟着孙氏闹腾,弄得阖家不宁的,你自己是万万没好处的。齐敏现在也能自己想些事情了,尤其母亲被贬往家庵,姐姐齐慧仓促出嫁,这些事对她都是一定的打击,她思来想去自然是有问题的。只是到底会怎么想,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别人该说的说了,
到底能不能听进去,谁也没办法。
两位嫂子坐在花厅聊天,姑娘们就跟着过来玩儿,齐蝶和竹雨坐在温竹青身边,两个小孩儿低声说着她们俩关心的话,齐绣趴在榻上逗僧哥儿玩,齐钰靠在齐敏身上打瞌睡。
齐敏抿着嘴,同样安静的听嫂子们说话,因为这段时间她跟大家在一块儿的时间很少,加上孙氏的事情,所以谁也没有专门的找她说什么。“这几天库房就能腾出来了,到时候将放在你那边的东西搬出来,给你腾出来些地方放你们自己的。”崔氏跟温竹青说着后宅琐碎的家务事:“西边天香馆旁边有个院子,里面五间房子都是库房,以前也不知道,也没现,我有一次经过那边看见了,问那个院子住的什么人,谁都不知道,又过去了几天想起来了,又问,还是没人知道,于是亲自带着人去看,上着锁,钥匙谁拿着也找不到人,就叫人把锁
撬开了,你才里面都是什么?”
温竹青已经猜到了,笑道:“是库房吧?放了很多东西?”崔氏笑着点头:“可不就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大件的黄花梨的家什、紫檀木的箱子,又都不是好好摆着,硬塞进去的,高高低低都已经没法弄了。还有存了一库房的料子,都被虫蛀的没法穿了,
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瓷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茶叶,都霉烂了”
旁边的齐敏突然插了一句嘴:“二嫂,那是什么时候的?也没人跟你说吗?”
崔氏一顿。
她说这个其实只是聊天,并没有说谁做事不到位的意思,孙氏又不是好好走的,走的时候当然什么都没交代,府里头乱套了,这也是想得到。
齐敏大约是觉着崔氏再说孙氏?
温竹青笑着道:“府里头这么大,这么多的房舍,有些临时装了东西,过一阵子忘了也是有的。就我那边一个房院,不到十个院子,有时候放了东西转眼就忘了,更别说这么大的府了。”
崔氏点了点头,看了齐敏一眼。见齐敏低头不说话了,她这才跟温竹青笑着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气。温竹青道:“不过,正经找几个人手,将府里头的院落,房间都要走走看看,哪些住人,哪些放东西这都要有数,也不用着急,照着一两